r /> 夏季隐隐地要来了,风中带着这个时节特有的潮湿气息,路旁的树叶翠得浓郁,和天际的赤红晚霞相对,邱敏模样虚弱地问司徒苗,“你为什么要帮我?不怕你和我走得近别人说闲话吗?”
“帮人还需要理由吗?”司徒苗脚步略显艰难地往前移,“你我既是同学,又是室友,别人要说就说吧,身上又不会少块肉。”
“没想到到头来,我爸妈都对我嫌弃几分,你却是实诚地对待我,“好似觉得讽刺,邱敏冷笑了一声,无意牵扯到病痛,又连连咳嗽起来。
对于司徒苗的这份情谊,她此刻是记在了心里,有几分珍惜的意味。
后来到了医务室,老大夫说再耽误一会,邱敏的感冒绝对要转成肺炎,比现在严重得多,说着连忙地给她准备挂吊针,额头贴上退烧的药贴。
“晚上估计你还没吃饭,我去买点粥来。”扶邱敏躺上病床,司徒苗又忙着要出去给她买晚餐。
“苗苗,“邱敏喊住她,看她替自己忙前忙后,邱敏张了张唇,酝酿了片刻,说,“以前我觉得无论谁是如何看我都无所谓,可我今天只想和你说……”
邱敏欲言又止,司徒苗笑道,“你说吧,我听着,不想说也没事,我无所谓。”
“不是,苗苗,你听着,我不是小三,更没有被人包养,我只是喜欢上一个大我很多岁,可惜并不爱我的人,我既不拿他的钱,更不是要得到他的其他什么,我和传言里……”
“我知道。”司徒苗拉过她另一只没有挂吊针的手,捂在手心道,“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不过,你以后还是要多考虑自己,你还年轻,人生才刚刚开始,没必要把自己逼到现在这样的困境。”
从她第一次和她搭话,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挺直背脊,好像在做一种与俗世对立的抗争,她便一直深信邱敏的为人,有的人哪怕从不为自己辩解过一句话,但那行为举止、谈吐的风度早能证明一切。
司徒苗的信任对于邱敏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感动,事实上因为这件事,她和父母闹得关系僵化,她一气之下搬到学校,最近被说教得不行,迫不得已跑到其他城市停留一段时日,连学校也不愿意再回,终于是伤透了父母的心,眼下连她高烧都懒得问津了。
或许正如司徒苗所说,她何苦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受尽流言,那个男人不爱她,她也没必要继续作贱自己,那些他送她的书,回头都统统捐给学校的图书馆吧。
阳光的余辉洒进病房,火般的颜色,添上不少暖意,看邱敏缓缓闭上眼睛假寐,司徒苗拉开房门,步伐放轻的离开房间。
邱敏生病的事很快像个插曲波澜无惊地翻过,隔几天司徒苗上课回来,看见邱敏的床铺被清理干净,除了少量的衣物其余什么都没有留下,她到班级的微信群找来邱敏的联系方式,问她是不是搬了出去。
那边头暂时没有回复,下午路过超市门口,天空开始淅沥沥地下起小雨,因为没有带伞,司徒苗站在超市入口前的屋檐下,遇到同样跑过来避雨的李蜀,有段日子没见,不知道是不是白莉娜出国的缘故,李蜀的样子清瘦了不少,给人的感觉也变得淡漠了点,不再似以前大大咧咧,笑起来没心没肺的热血会长。
司徒苗正犹豫要不要上前打招呼,李蜀拍了拍黑色球服上的水珠,主动和她搭话,“嫂子最近很忙吗?“
这“嫂子“两字让司徒苗愣了几秒,这个工夫李蜀又说道,“你是卢颜的女朋友,喊你声嫂子很正常,你这呆愣的表情太好笑了。”
司徒苗尴尬地不知道怎么应付,李蜀抬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嫂子如果不忙,多关心一下卢颜吧,最近他家里出了一点事,他应该着急得几天没合眼了。”
“什么事?“司徒苗眉心一跳,语气急促地询问。
“卢伯父病倒了……”
这话刚落,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司徒苗冲进雨幕中,她往校门那边跑,李蜀还说卢颜家里情况特殊,他爸爸继承的是他妈妈董事的位置,这原本就令舅家不满,这次他爸爸住院,公司里棘手的事少不了卢颜去应付。
可司徒苗关注点不是在这个上面,她担心的是卢颜的心情,上次去他家,表面上卢颜和卢伯父的关系好似水火不容,然而实际上,那不过是男孩子敬畏父亲的一种方式,当作想超越的敌人,那样的敬畏。
她怕就怕卢伯父一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所以才有提早安排卢颜进公司练习的事,如果真是如此,卢颜该会多内疚自己当初一意孤行的反对。
还有卢伯母,她身体不好,会因为卢伯父病倒而引发旧疾吗?
要是伯母也病倒了,卢颜该怎么办?
司徒苗坐在去往卢颜家的计程车里,面上镇定自若,可双腿的颤抖足以出卖她的紧张。
她又气又急,这么大的事,他瞒着她,宁可让她胡思乱想,哪怕她故意对他冷落,
当她按小区的门铃,然后站在卢颜的房门前和他面对面时,司徒苗忍不住地给了他一巴掌:
“你傻啊,你不开心,你难过,你不会告诉我吗?我知道我帮不了你什么,可是女朋友不就是会在你难过悲伤的时刻,来抱住你安慰你的人吗?”
这一巴掌来得突然又迅猛,卢颜整个人还处于发懵的状态,他身上套着一件随意的纯白T恤,顶着一双几天没合眼的熊猫眼,有种说不出的狼狈,不过仍是帅的。但这个模样他自己都嫌弃自己,下一个瞬间,他怀抱里多出一个温暖的人儿,望着他的美眸满是担忧。
他真没想过她会来这里找他,他只想解决好这家里的事,回头一定补她一个情人节,悲伤负面的情绪,永远不要让她沾染半分。然而还是让她担心了啊。
“陈姨和卢伯母不在,你就把家搞成这个样子了?”司徒苗嫌弃看了眼厨房,当初那个干净明亮开放式的大厨房早被快餐盒的垃圾埋没,洗碗池里竟然还有堆积几天的脏碗。
没办法,卢颜不好意思地摸摸耳朵,陈姨去医院看护父亲了,母亲本来想留在家里照顾他,但他知道母亲在家里只会更加不安,干脆让她跟着陈姨一起留在医院。
“这几天事多,我忙得来不及收拾嘛,”他说着要伸手拿冰箱里的啤酒。
“口渴别随便喝酒和喝碳酸饮料,”司徒苗一边挽起袖口收拾厨房和客厅的垃圾,一边唠叨他,“要么喝水,要么喝牛奶。”
“我不想动。”太累了,像终于有依靠的机会,卢颜倒在沙发上耍赖地不动。
司徒苗无奈地给他端上一杯温水,他喝完将杯子放在茶几上,倦怠地瞌上眼睛,这几天反复查看秘书送来的文件和资料,他的大脑一直在高速运转,一旦松懈下来,竟说不出地胀疼。
不知觉中,有一双柔软的手在他太阳穴的位置轻轻按摩,力道适中,他要寻了一个舒适的位置躺着,最终发现躺在司徒苗的腿上更方便,他的呼吸里全是她身上令人温暖的气息,偶尔睁开眼睛,就能看见她恬静的轮廓。
困意随之而来,他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时天黑了大半,而客厅恢复以往的纤尘不染,厨房那里有灯光亮着,还有诱人的饭菜香。
这段时间,这个家一度冰冷得令他感到惶恐和不适,直至现在,看见厨房里那道忙碌的影子,他是心终于是被一片柔和的云朵包裹,散尽孤独和寒冷。
他走进厨房,从司徒苗的身后抱住她,把头枕在她的肩上,贪婪地闻她的发香,低音醇厚地问,“在做什么?”
“在试试煲汤,我对厨艺不精的,不知道等会味道怎样。”
“不,只要你做的,我都喜欢。”他说。
司徒苗不信,“那你待会要喝完,喝不完可是会有惩罚。”
“那喝完了,是会有奖励吗?”卢颜笑着说,“要么奖励我先预支吧。”
不等司徒苗猜他想做什么,他便开始唇轻轻地沿着她的脖颈一路吻下去,顺势解开她裙子背后的拉链。
“不行,不行,太痒了……”她用手推开他,想要阻止。
“苗苗,“她最怕他撒娇的语气,果然他一声拖着尾音的“苗苗”,让她的抵抗顷刻瓦解大半,“我好想你。”他继续说,趁她松懈的时刻,双手已经不安份地伸进她的衣服里。
触碰到她皮肤的细腻,卢颜更加停不了手,直至触摸到她的胸前。
“汤快干了!要放水啦!”司徒苗用力一拍他的手,叫停他,“你摸到哪去了!”
司徒苗一心牵挂着她的汤,刚动身,衣服滑落至肩头,她美目一横,“给我把链接拉上!”
欲求不满的卢颜不甘愿地照办,临了不忘在她柔嫩的肩头捏了一把,结果收到司徒苗的一记含羞的眼刀。
都怪这汤,卢颜发誓要喝光它!
最终是喝到肚皮撑大,他窝在沙发上一边等消化一边用手机玩水果忍者,听见厨房传来洗碗筷的水声,他对她喊,“太晚了,你今天不要回去好不好?“
“你说什么?“水声太大,她没有听清他说的话。
等她洗完出来,卢颜重复说了一遍。
“不要,”司徒苗一口拒绝。
“我又不会对你做出什么。”他不满地抗议。
“正因为你这样说,所以更加可疑。”司徒苗解开腰上的围裙。
卢颜顿时露出死鱼眼的表情,摆摆手,“我会对B罩杯有多大兴趣。”
一句话气的司徒苗直接要吐血,先前还在厨房吃她豆腐呢。
“厨房东西我都整理好了,客厅垃圾也清理干净了,还有冰箱里明天的早餐有备份,你用微波炉加热就好,我先走啦。”司徒苗说着走到玄关处去换鞋。
卢颜虽然兴致缺缺,但还是再三叮嘱:“路上要注意安全。”
“知道了。”司徒苗回答他,抬起头看见卢颜已经走过来,眉宇间有些落寞,屋子大了就有一个坏处,一旦安静下来,一个人难免显得空旷和孤寂。
想想之前这家里的欢声和热闹,再和面前的清冷对比,司徒苗心一软,“好吧,今晚我还是留下来。”
“就是说嘛,一个女孩子大晚上回去多不安全,送你上车我也不放心,你今晚在这休息一夜,我最后一点文件处理好,明天开车送你回学校多好,现在城市的治安你是不清楚,前不久就有一个女大学生……”卢颜严肃地唠叨一大堆,眉眼里分明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偏偏还要说得像司徒苗今晚留下来是保住了一条命。明明是他需要人陪。
难得见到有这么幼稚的一面,司徒苗忍住笑意没有打击他。
临近深夜,司徒苗洗漱完警告卢颜,“待会我睡客房,你在书房弄完后早点睡,不许进来。”
哪知卢颜把她的话当耳边风,她睡得半梦半醒间,有双手将她拉入一个结实的怀抱,她猛然睁开眼睛,床头暖色的台灯没有关闭,卢颜那张英俊的脸庞清晰地映入眼帘。
“我不会做什么,只抱着你睡觉,单纯地睡觉!”为先发制人,卢颜在她发问前说完,然后为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真的很快闭上眼睛睡起觉来。
折腾一下午司徒苗也确实累了,没有精力再质疑卢颜的动向,也跟着闭上眼睛。
在梦里肚子疼得厉害,她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呻吟出声,后来有一双温暖的大手轻轻在她肚皮上摩挲,减轻不少疼痛,她很快陷入熟睡中。
第二天早早地醒来,察觉身上的异样,司徒苗悲催地发现昨晚根本不是梦,算一算日子,该是一个亲戚来看她的时间了。
“怎么办?”司徒苗戳了戳刚睡醒的卢颜,脸色红得异常,“我把你家床单弄脏了。”
“没关系,”卢颜好笑地盯着她,“我家床单很多。”
“还有,可能,”司徒苗抱着死般的决心缓缓地揭开被子,果不其然地看见卢颜裤子上暗红色的污渍,她捂住脸,“对不起,你裤子……”
“嗯,我知道,”卢颜单手撑起头,好整以暇地说,“你昨晚一直往我身上贴,我推开啊,你又贴上来,推开啊,你又贴上来,推开……”
“打住,”司徒苗羞愤地转过身去,闷闷地道,“不许再说。”她对昨晚根本没印象,当然这种惨烈的黑历史没印象更好。
“苗苗,”身后一道故作委屈的声音说道,“你得给我洗裤子!”
“呸!”司徒苗碎他,“是你要爬上来我的床。”
“你勾引我的。”
“你不要脸!”司徒苗起身要将卢颜踢下床去。
大早上闹了会,卢颜让她再睡片刻,每回经期一来,她免不了体乏,倒没拒绝。再醒来,床头多出一套崭新的内衣和一袋有装有七八个品牌的卫生棉,怕是不知道她喜好哪个牌子,干脆准备多些。
吃早餐时候,司徒苗没掩住好奇地问,“卢颜,你是怎么买到这些东西的?卫生棉还好,你进女士内衣店买内衣,没人把你当变态吗?”
卢颜脸红得几欲滴血,好半天抬起头,望着司徒苗的目光里充斥着满满的哀怨。
似乎不该问这个问题,司徒苗赶紧埋头喝粥。
但不反击不是卢颜的个性,片刻后,卢颜淡定地问,“你怎么不说我是如何精准地买对你内裤的尺寸?”
司徒苗脸上的温度迅速上升,她就说她不该问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