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爷,还有不到两日的时间,日军就要攻过来了,若您要离开,就在这两日之内做好决定吧。”冯掌柜看着沈绍青,客客气气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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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闹而喜庆的鞭炮声给山城带来了新的一年,大年初一,孩子们都尽可能的穿的干净整齐,跟着家里的大人走街串巷的去拜年。
林西陆摁响了对街那钟表店的门铃,穿着绸缎马褂的老板带着一脸喜庆出来应门。
“哟!六爷!真是稀客!过年好啊!”
“过年好啊,老板。”林西陆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大过年的,我们就没做生意了,不知道六爷来是想……”老板有些吃不准,做了这么多年邻居,这唐楼里的人,可真的一次都没光顾过自己的生意。
“老板,不知道您家中的那些茉莉花还在不在了?”
“茉莉花?”老板愣了一下,“哦,那些花,还在呢,怎么了?”
“若是方便,能不能借我一晚,明早我一定还您。”林西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这要求的确是有些唐突了。
老板挠了挠头:“这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这寒冬腊月的,茉莉花也没开啊。”
“没关系,谢谢您了。”
老板从后屋搬出两盆茉莉花,放到林西陆脚边,捻了个塑料袋,替他装好。
林西陆从呢大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块银元,塞到老板手中。
“不不不,这用不着,大家街坊这么多年,借个花还收钱,我这老脸可没地方搁。”老板说什么都不肯收这钱。
“您就安心收下,这是那要花的人给您的,她也算是位长辈了,大过年的,这钱就当做是个好彩头了,来年您一定财源广进。”林西陆笑眯眯的将银元留在柜台上,提着花转身离去。
“这唐楼的人,还真是让人猜不透啊……”老板看看桌上的银元,又看看林西陆离开的背影,轻声的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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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赔给你的花儿,喜欢么?”林西陆笑盈盈的对茉琼说道。
茉琼伸手戳了戳那花茎:“嗯,的确是好花,主人是花了不少心思在上面的。”
“喜欢就好。”林西陆给花盆里浇了点水。
浅到几乎看不出的蓝色荧光一点一点的从土壤中升了起来,缓缓的飘向茉琼。
“小六,你要死了,是不是?”茉琼一边收集着蓝光,一边问道。
“咳……”林西陆被茉琼这话惊了一下,“嗯,大概吧。”
“子冲说你要死了。”茉琼指了指林西陆鼻梁上的侍仙镜,“山南水北还为这事跟子冲打了好几架。”
“都几百年了,这兄妹的脾气还是这样暴。”林西陆轻笑。
“我是觉得,人本来就不过几十载的性命,死了跟活着就是一瞬之间的事,只要活的时候无愧于心,死的时候无怨无悔,也就够了。”茉琼将所有的荧光收在朱漆的小盒子里,揣进了怀中。
“还是你看的通透。”林西陆将那些花重新放回口袋中。
“不过这话,你可别跟桃花讲,她要是知道了,非得挠死我。”茉琼无奈的摊了摊手,“自从她知道后,就各种想办法,想让你躲过这一劫。要我说呢,人生可不就是由这里一劫那里一劫的组成的,难不成每一劫她都能替你挡么?”
“好,我不跟她说。若是……”林西陆的喉头有些哽咽,“若是今后,你们遇到了新的侍仙者,这脾气最好都收敛些,别像当初为难我一样为难人家。”
茉琼顿了一下,手中的细长精致的银烟杆也渐渐地垂了下来,她背了过去,深吸了一口气,“我想,我们也许再也遇不到像你这样的侍仙者了。走了,保重!”
林西陆还未来得及再说什么,茉琼就消失不见了,空气中只剩下淡淡的茉莉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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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好了?”雁桑看着满头冷汗的俞广白,掏出帕子为他轻轻拭去额上的汗珠。
“嗯,那些地精也算是仗义。”
俞广白有些气虚,就在一个小时前,他集中灵力,召唤了巴城的地精,让地精带着黄符缠绕在日军飞机的底部,待飞机一起飞,就连飞机带炮弹的给坠落到江里去。
“其实我可以帮你的。”雁桑将手中的暖炉递给了他。
“没事,是我一意孤行要做的事,已经累的你们与我一起以命偿命了,这之后的业果,就让我自己来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