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经历了白天的一幕,林西陆隐隐的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心中的不安感随着时间愈发的强烈。看着林知夏在不远处的睡颜,他摇了摇头,努力的想驱散那股不安。可身为侍仙者,这么多年来,身体的敏锐度早就超过了头脑:不对,从白天开始就不对,这房内除了药味,总是有一股邪气混在这药香之中,这邪气的来源……正是林知夏。
心中还在犹豫要不要做的时候,口中已经默念了法诀,想要召唤出拜言,可屡次尝试,居然连拜言的灵力都感知不到了。
“拜言不会来了。”林知夏不知何时醒了过来。
林西陆这忽如其来的一句话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发现是林知夏,刚想安下心来,却发现林知夏的眼神中有着明显的不屑和阴狠,这阴狠和不屑,让他想起了四年前的那一晚。
“是你!”林西陆迅速的反应了过来,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充满了警戒。
林知夏看到林西陆这个模样,只是浅浅地叹了口气,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柔声说道:“你身子觉得怎么样?”
林西陆听他这么说,只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从心底腾了上来:“你想要做什么?知夏在哪里?”
林知夏拧紧了眉头,语中带着委屈与愤怒:“知夏?林西陆,你睁大眼睛看看,我就是林知夏!你睡了一个月,我就守了你一个月,你若是十年,二十年的睡下去,我也会守你十年,二十年!这样的我,你还不够么!”
“什么!这一个月以来是你!”林西陆在昏睡的日子里,偶尔能感觉到有人替他擦身,有人给他换衣服,有人为他不停的按摩着手脚,虽然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但能感觉到那人的动作轻柔中透着小心翼翼,生怕弄痛了林西陆。
“对,是我!”林知夏一步一步的将林西陆逼到床角,“怎么?你以为是他么?若是指望那个懦夫,怕是早死在饕餮的手里了!”
“知夏不是懦夫!”林西陆冲着林知夏喊道。
“哼!什么竹马成双,什么两小无猜!你根本不了解他!”林知夏一双鹿眼微眯,一把捏起林西陆的下巴,“你以为当年他为什么要离开山城,为什么要跟着詹延卿去西南?”
林西陆答不上来,与其说是答不上来,倒不如说他心中一直有一个不敢说出口的答案。
“怎么,你不知道?”林知夏的整张脸凑到了林西陆面前,两个人近到能互相感受到彼此温热的鼻息,“还是,你也怕了?”
林知夏的嘴角扬起一道坏笑:“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当年他离开山城,是因为你!他喜欢你,喜欢了整整十二年!这喜欢得不到你的回应,他就选择逃避,还给自己找了个堂而皇之的借口,为了山城?我呸!他是连面对你的勇气都没有了,这四年中,他为了不想起你,总是冲在第一线,你以为,这年纪轻轻的司令是怎么来的?他每想你一次,回头就要麻痹自己一次,而他麻痹自己的方法就是杀人,看着那鲜红四溅的血,他才能感到暂时的兴奋。这样的人,不是懦夫又是什么呢!”
“知夏不是的!不是的!”林西陆脑子里很乱,有一种淡淡的喜悦混着心痛在他的心尖上蔓延,“你胡说,知夏不是懦夫,更不是这种滥杀无辜的人。”
“无辜?”林知夏仿佛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笑意更加明显了,“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又何来无辜这一说呢,他对敌人手软,就等于把性命交给对方,这样的慈悲,留着做什么。”
林西陆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撇过头去想甩掉林知夏在他下巴上的那只手。
可林知夏捏的更紧了,他眸中的颜色似乎暗了暗,沉着声问道:“非他不可么?我哪里不好?”
“你不是知夏!”林西陆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我就是林知夏!我有他的回忆,他的习惯,他的样貌,甚至……”林知夏的声线中不知为何,多了份悲凉,“甚至……我有他对你的感情。我就是林知夏!林知夏就是我!”
“不!知夏不是这样的!”林西陆也不再回避林知夏的眼神,他望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知夏的心里,从来没有对这个世界的厌弃,也没有对人类的残暴,是你,因为你,知夏变的嗜血!”
林西陆的这番控诉彻底的惹毛了林知夏,他原本的薄荷音变得更加低沉和阴暗:“好!我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林知夏!”
说着,林知夏狠狠的吻住了林西陆的唇!林西陆一点防备也没有,只感觉带着温度的柔软唇瓣紧紧地压住了自己的嘴,微凉中带着一丝甜度的气息从林知夏的口中传到了自己的嘴里。这股凉意让林西陆回过神来,一把推开了林知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