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是谁带着你修法?”林知夏边吃西瓜边问。
“我自己。”陆望舒的声音很好听,正在变声期的他,脱离了奶声奶气的孩子音,多了几分男人的沉稳感。
“这都四个月了!真不知道冯掌柜是怎么想的……”林知夏颇为不满的嘟囔着。
陆望舒没吭声,垂着头,沿着西瓜的最外圈挖了一勺,小口小口的吃着。
“你妹妹睡了?”林西陆见气氛有些尴尬,赶忙岔开话题。
“恩。”陆望舒当真是话少的可怜。
“我明儿去跟冯掌柜说说,望舒你别难过,他既然招你进来,定然是看好你的。冯掌柜一直神神叨叨的,你别往心里去。”林知夏觉得这种时候有必要站在朋友这边讲讲冯掌柜的坏话了。
陆望舒看着林知夏,没说什么。但林知夏一看他的眼睛就知道,陆望舒对他是抱着谢意的。
七月的晚风,吹过山城的水,拂过山城的山,打着转的来到唐楼时,已带着温润的凉意了。三个小小的少年坐在院子里的石阶上,仰着头,望着天,天上新月清朗,还坠着些稀疏的星。
“我家乡那边的老人说,人死了,会变作星辰。”难得开口的陆望舒忽然说道。
“是么?这说法我是第一次听到。”林知夏更加仔细的看着那几颗闪亮的星。
“你的家乡在哪里?”林西陆不再望天,转过头看着陆望舒。
“北边儿,从这儿坐火车到那儿,需要四天。”天上的星,映在陆望舒的眼中,变作人间的柔情。
“要四天啊……那真的是很远啊。”林西陆从未离开过山城,他忍不住幻想着陆望舒口中的北边儿,是像书里的幽州那样么,繁华热闹的街,干燥刺痛的风,猛烈醇香的酒。
此时,林知夏不知讲了个什么笑话,逗得陆望舒和他自己一起笑了起来。望舒的笑不同于知夏的张扬和爽朗,他的笑是那样的清浅,饱满的唇轻轻的抿着,唇畔两朵小小的梨涡绽开,让看着的人从心窝里一软。
林知夏这边笑得狠了,呛了一口口水,猛地咳嗽了起来,陆望舒伸手帮他撸着背顺顺气。
面前这个从那遥远地方来的少年,没带着北方人的豪爽与热情,而是意外的沉默和细腻。他怎么会来山城?为什么他的妹妹能跟他一起进唐楼?冯掌柜对他的为什么是这样的态度?
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让面前的这个笑起来有些腼腆的少年更加神秘了。
“要不,你也跟我算了。”此话一出,林西陆自己也一惊,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未经思考的话!
“嗯?”
“对!望舒,你也跟着西陆吧!我也是他带出来的,你瞧我现在多棒!”林知夏拍着手赞同,“冯掌柜那边,我去说,西陆愿意带你,他肯定也没什么说的。真好!我们仨能一直一起修法了!”
陆望舒看着林西陆的眼睛许久,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你……你别误会啊,你是知夏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我比你们先入楼,虽说这楼里不讲究师傅徒弟这些的,但我也勉强算得上你们的师兄了,做师兄的,自然是要带着你们的。”林西陆自己都不太清楚他口中让陆望舒不要“误会”的“误会”究竟是什么。
“好。”半晌,陆望舒终于开口了。林西陆莫名其妙的松了一大口气。
“好耶!明天开始就一起练习了!走了走了,很晚了,咱们回去睡吧。”林知夏捧着被挖空的半个西瓜,催促道。
“我再练会儿,你们先去睡吧。”陆望舒甩了甩头,还是有零星的汗滴四溅开来。
“好,你也别太晚啊。”
看着林西陆和林知夏上楼的背影,陆望舒自言自语道:“你跟以前好像不一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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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有亮透,雁桑就被几声枪响惊醒。她披着小衫来到前厅,却发现冯掌柜和陆望舒已经在了。
“小四爷。”陆望舒规规矩矩的行礼,问好。
雁桑点一点头,神色严肃:“这是要打仗了么?”
“二爷已经派人去探了。”冯掌柜的眉头也是深深的锁着:这刚太平了几年,难道山城又要遭劫了么……
俞广白散出去的纸灵捎消息回来的时候,大家都已经聚在前厅了。俞广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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