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转身就要走,奈何手腕还被男人牢牢控制着。
她努力了几次都没甩开他,反倒是被男人越抓越紧,手腕都被握的发红了。
苏祭司起身,不由分说的将她打横抱起来,几步走到床边,将她放到最外面,自己则躺在她跟千里之间。
他有洁癖,床褥每天都要换一次,可饶是这样,一沾他的床,还是能清楚的感觉到特属于他的气息。
陌生又……爱昧。
月牙眉心没来由的跳了跳,不死心的想要起身,被男人一只手轻松揽入怀中,低声命令:“睡觉。”
“可是我不大习惯跟别人一张床睡。”她皱着眉头,垂死挣扎。
“那就习惯习惯。”
“……”
月牙还想说什么,外套中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努力挣扎了下,好不容易抽出一只手来拿出了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后,就要下床。
腰间的搭着的手臂倏然收拢,男人阴测测的声音随即响起:“在这儿接!”
他们靠的那么近,她看到了来电显示,他自然也能轻松看到。
月牙扫一眼他覆着一层寒冰的俊脸,咳了一声:“我可能要聊很久,怕打扰你跟千里睡觉,你不是累了吗?还是赶紧睡吧。”
我、可、能、要、聊、很、久!
苏祭司瞳眸重重一缩,危险的信息很快染上他的眉梢眼角。
跟他说话的时候,没说三五句就一脸的不耐烦,跟那个小白脸亚瑟聊天,就‘可能要聊很久’?
“你们慢慢聊,能聊多久是多久,我不介意被打扰!”
“可是……”
“再可是,信不信我立刻没收你的手机?!”
“……”
野蛮!
月牙愤愤瞥他一眼,翻了个身背对了他,划开接听,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寻常自在一些:“hello,亚瑟,这么晚还没睡?”
“嗯,刚刚从一个party回来,喝了点酒,突然很想你,西西。”
苏西的名字跟了月牙20年,亚瑟虽然知道她现在名字叫北月牙,却还是习惯叫她以前的名字。
他的声线一向是偏阳光爽朗的,陡然这样消沉感伤,月牙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大了,迟疑了一声:“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听起来心情不大……好的样子。”
‘大’字跟‘好’字之间,她的声音明显的停顿了一下。
月牙咬唇,转身警告性的瞪了身后男人一眼。
苏祭司一脸正人君子的给了她一个‘你为什么瞪我?我做什么坏事了吗?’的无辜表情。
“西西,我很想知道,那晚……你为什么没有赴约?为什么一句道别的话都不说就走了?”
“……”
他这么伤感又忐忑的问出这句话,月牙才忽然记起来这件事情。
他们都很喜欢贾斯汀比伯,亚瑟好不容易抢到了两张他的演唱会门票,说好了一起去看的,可就在演唱会开始的前三个小时,她被苏祭司的人给绑走了。
之后就送去了北家,被他强迫着去勾北幽阳,再后来,北幽阳察觉到了她的真实身份,然后她又被他绑走了,再再然后……
兜兜转转,算起来已经快两年了。
“对不起啊……我、我家里突然发生了一些很重大的事情,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就……你那天等我等了很久吗?”
“月牙!”
“嗯?”
“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我们见个面好不好?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我想再跟你……”
再后面的话,月牙就听不到了。
因为手机忽然被苏祭司抽走了,她发呆的功夫,就听到男人低沉性感的嗓音响起:“她现在很累,需要睡觉了,有什么话改天再说。”
苏祭司说完就径直挂了电话,然后微微扬手,手机在半空中滑过一段优美的抛物线,稳稳的穿过大半个卧室,落在了沙发上。
月牙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苏祭司,你疯了?!”
男人像是冷笑了一声,垂眸对上她惊愕的视线:“你该在听到我命令人去处理掉这个小白脸的时候,再说这句话,我可能还会给一个‘我没疯’的回答。”
“……”
威胁!!这绝对是赤果果的威胁!!
“他只是我朋友,而且两年前的确是我失约了,人家要个理由很过分吗?!”
“难道你不知道,在我这里,你所有的朋友都会跟着你遭殃?”
“……”
不可理喻!
月牙怒急,索性不再搭理他,用力的翻了个身背对了他。
苏祭司也不去哄她,抬手拨弄了一下女人散落在枕头上的黑发,随即抬手将灯关了上来,顺势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腰,睡了。
是真的太累了,以至于连去跟那个小白脸计较的心情都没有了。
只想这么抱着她,安安静静的睡一觉,一觉就好……
……
夜色凉如水,一抹窈窕高挑的身影踉踉跄跄的从后院冲向主楼。
醉酒后的妖冶男子一左一右搂抱着两个金发美女踉跄着往偏楼走,远远的瞧见那抹身影,又忽然改变了路线。
在她看看冲进门口的时候,拦住了她。
“让开!”
洛欢一头长发随意的松散在身后,饶是穿的极为休闲,粉黛不施,依旧美的惊人。
只是路西法习惯了看她上妆后的模样,现在这样的素颜看进眼里,竟有几分陌生跟诡异感。
化妆品真是个好东西,同样一张脸,妆前妆后简直判若两人。
他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这么怒气冲冲的,去做什么?”
“我去做什么,用得着跟你报备?”
洛欢上前一步,声音又沉了几分:“路西法,我最后说一次,你给我让开!!”
“呵……”
男人低低笑了一声,薄醉的丹凤眼中酝酿着淡淡的风.流:“我是为了你好,洛欢,你这一冲上去,撕破了脸皮,对你可没什么好处。”
抓奸这种东西,抓的好叫抓奸,抓的不好,叫自取其辱。
苏祭司一向很有责任心,至少在她身上是这样,这次她腿受伤,事业停滞不前,于情于理,他都是要衣不解带的在她病床前照顾着,以婚姻来弥补她的心灵空缺的。
可既然本该发生的事情没发生,她难道就不会好好反思一下?
阿司为什么不但没有对她呵护有加,反而对她越来越冷淡了?
洛欢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死死收拢,咬牙一字一顿的问:“你什么意思?”
路西法眉梢挑高,意味深长的开口:“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
“……”
“我就跟你明说了吧,千里脸上的伤,是你弄出来的吧?”
洛欢脸色一白:“你——”
“哎,先别急着否认,而且你跟我否认也没什么用,你一向了解阿司,他既然对你态度骤冷,就说明他手里是拿到什么证据了,女儿的脸被划出这么一道伤,他能忍着没跟你撕破脸皮,已经是看在这么多年来你对他的陪伴的情分上了,要懂得适可而止,见好就收,嗯?”
“证据?”
洛欢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冷笑出声:“什么证据?是北月牙说我划伤的,他就真的以为是我划伤的了?他被那个女人迷了心智,连你也被她迷了心智吗?你忘了当初苏家十几口惨被屠杀的时候,是谁护着他苏祭司躲过一劫,又是谁陪他熬过了那段抑郁的黑暗日子?”
是她!
是她洛欢!
现在她北月牙就因为生了阿司的孩子,他们一个个的就要统统忘记苏家的灭门之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