涕泪四流,哭着爬向白木槿,求道:“大小姐,奴婢……奴婢再不能为你隐瞒了,你原谅奴婢吧,奴婢家中尚有老父老母要照顾,不能死啊!”
“你……你胡说……春儿,你这贱婢,竟敢血口喷人,陷害大小姐,大小姐何时指使你害夫人和二小姐的?”喜鹊先是一惊,而后大怒着不顾场合就站出来怒斥春儿。
只是这番行为看在白世祖和白老夫人眼里,就变成了心虚,他们原本还没有消化掉这急转而下的变故,却在喜鹊站出来之后都将怀疑的目光盯上了白木槿。
春儿仿佛受了惊吓,委委屈屈地抽泣,道:“喜鹊姐姐,春儿错了,春儿不该出卖大小姐,可是……可是春儿的命也是命啊,怎能随便牺牲掉?大小姐毕竟是公爷的女儿,她即便有错,也不至于丧命,您就行行好,放过春儿吧!”
说完又爬向了陆氏,匍匐在她的脚边,哭着道:“夫人,春儿错了,春儿是白眼狼,竟然吃里扒外,害了您和二小姐,春儿罪大恶极,求夫人看在奴婢爹娘忠心耿耿的份儿上,从轻发落!”
陆氏一脸的伤心和痛心,眼睛看着春儿,又看着跪在地上始终不曾说话的白木槿,然后走过去,流着眼泪道:“槿儿,母亲究竟哪里对不住你?我平日对你,比对云兮和高轩还要尽心,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害我们啊?”
那副表情,真如被心爱的女儿背叛了一样痛心疾首,泪水配合着话语,流的恰到好处。
白云兮没想到最后竟然会成了这样的局面,不得不对自己的母亲佩服的五体投地,究竟自己还是太年轻了,若是有母亲半分能耐,也不至于在威远侯府出丑。
她顿时来了感觉,也跟着哭的梨花带雨,投到陆氏的怀中,安慰道:“母亲,别伤心了,想来姐姐定然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兮儿还是母亲的好女儿,永远不会背叛母亲!”
陆氏痛哭出声,将白云兮搂得紧紧的,母女二人抱头哭的惨痛无比,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白世祖心疼无比,森冷的眼神盯着依旧跪在地上不言不语的白木槿,上前去,二话不说就是狠狠地一巴掌甩在白木槿的脸上,清脆而响亮,让屋子里的吵嚷声,顿时就安静下来,连陆氏母女的哭声都歇止了。
白老夫人微微皱眉,却没有言语,因为现在她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而白木槿一直低头不语,不辩解,也不认错,那态度着实有些奇怪了。
但白世祖这一巴掌的狠辣程度,从声音就可辨别出来,而白木槿娇小的身子一下就被打倒在地上,她并没有去遮挡,或者躲避,就连挨了打,也没有喊疼,更没有拿手捂着受伤的脸。
她只是直直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眼中没有愤怒,没有心痛,平静的仿佛挨打的人不是自己,那清清凉凉的眼神,看得白世祖心中泛起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惧意和寒意。
但是身为人父的尊严让他硬是挥去了心头的奇怪感觉,他堂堂宁国公,连朝堂上威严无比的君主都不能轻易让他惧怕,怎么会怕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这个孩子还是他的女儿。
于是更加恼怒地指着白木槿道:“你这个没心肝的小蹄子,你母亲待你如此之好,你竟然反咬一口,买通妹妹的丫鬟,让自己的姐妹在人前出丑,更是连累自己的母亲跟着丢脸,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白木槿缓缓爬起来,用舌头舔去了嘴角的血迹,腥甜的滋味让人有些怀念,上一世,她受尽酷刑的时候,不知道尝了多少自己鲜血的味道呢。
这一巴掌打得够狠,若不是她稍稍偏了偏头,恐怕现在牙齿都得掉落几颗,只是有什么关系呢,这样的痛与前世相比,简直太轻太轻。
喜鹊泪流满面地扑过去,将白木槿抱在怀里,哭着道:“小姐,你快说话啊,根本不是你指使的春儿,你向老爷和老夫人说明白,不能生受这冤屈啊!”
白木槿微微有些动容,喜鹊的伤心是真切的,想来前世她之所以会死,也是因为没有投靠白云兮和李继宗的缘故吧?
她拍拍喜鹊的肩膀,对她露出安抚的笑容,虽然很淡,却让喜鹊有股说不出的安心,一瞬间就忘记了哭。
“喜鹊,你还想为姐姐狡辩吗?春儿都承认了,若不是姐姐指使,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污蔑我与娘亲?竟然还说娘亲对姐姐不怀好意,故意下毒要毁姐姐容貌,这样诛心之言,她一个奴才怎敢胡说八道?”白云兮义愤填膺地指责道,说完又扑在陆氏怀里继续啜泣。
白老夫人眯着眼睛盯着一直淡然的不像话的白木槿,这一刻,连她都摸不准白木槿的心思,即便真是胆大妄为到可以诬陷妹妹和继母,以她才十三岁的年纪,如何能有这般从容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