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落,一杯酒潇洒下肚。
赫澜擦了擦嘴角,放下袖子,看向对面岿然不动的男子。
他眼睛里似乎真的承载着一汪湖水,缓缓流淌着,不急不慢,不带一丝波澜与涟漪,睫毛长卷,眸光清淡。
后来,就看见他点了点头,似乎是接受了她的道歉。
幅度比前两次要清晰一些。
赫澜心里有点纳闷儿,这人莫不是个哑巴吧。
看到坐着的男人点了头,寂夜脸色一沉。
赫澜冷笑,看向跪地的小仆人,说道:“大祭司宽容大度,不与你计较了,你先回府。”
那小仆人颤抖着身子跪地磕头:“谢大祭司!谢王妃娘娘!”
“慢着!殿前失仪终归是过失,若就这样走了,传了出去,让别国的人如何看待我东国?”
寂夜依旧不依不饶。
在座的帝后没办法接话,毕竟那死老鼠是的确存在的。
“哦?”赫澜走过来笑看他,“那夜王这意思,是如何?”
“大祭司乃是为国祈福才到我东国地界,如今出现了死老鼠,乃不祥之兆,冲撞了福气,这仆人今日必须留下!”
赫澜似笑非笑,轻飘飘的反问:“本王妃若不依呢?”
“你!”寂夜没想到她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反驳自己,他咬牙:“赫澜王妃,你如此阻拦,是不希望我东国被福气保佑吗?”
“哎呦,夜王言重了,本王妃可担不起这么大的罪名,既如此,那便查吧。”赫澜慵懒的一甩袖,向后退了一步。
她淡淡的吩咐:“扶珠,去把接触过这盒子的人都带过来,一个都不能留,谁若不来,就打,打不从,就打死为止,正好给我们的夜王殿下充充福禄之气。”
寂夜诧异她的举动,可一听这般眼里有一抹慌乱。
这死老鼠……
“这……不必这么麻烦了吧,大祭司舟车劳顿几日,咱们折腾了这么久,大祭司心里或许会有不满,所以……”
“没有不满。”
一道像是被水冲洗过的干净声音响起来,清清淡淡的,仿佛蕴藏着初秋的凉意,听的人心里平静。
是大祭司。
寂夜错的回眸。
大祭司倚在座椅上,指腹抵着唇角,似笑非笑,眼里依旧平淡如水。
他不在意众人的目光,唇动了动,声音没有多余的起伏,“查查也好。”
寂夜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本来是打算给尧王府找点麻烦的,扣个不重不轻的帽子,可谁知中途杀出个赫澜,起初他料定了以赫澜的脑子应该不敢声张的。
虽说赫澜与寂尧最近没闹腾,可谁知道是不是装的呢。
于是,他就命人丢进尧王府礼盒中一只死老鼠,谁知眼下……
寂夜对着门口一个人使了使眼神,那人会意,转身悄无声息的就要离开。
“站住!”
威严霸道的声音响起来,是赫澜从未有过的凛然。
她紧盯着站住的那人,“你别动,扶珠,你去找人吧。”
赫澜侧眸看向寂夜,眼里的笑很凉,压低声音问:“皇兄,你听过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句话吗?”
阴她?
旋即,她提高了点音量,染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尧王府里的人可以死在沙场,可以死在御前,但不能死在不怀好意的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