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皇城朝贺的邻边小国很多,有些是想探听虚实的,有些只是来凑热闹。毕竟之前皇后就被册封过一次,但那次只是在宫里举行了一个仪式,并未昭告天下,所以也没有邻国来贺。这次就不同了,三皇子意图将事情搞大,那必须得请遍天下人,所以这几日的皇城特别热闹,连客栈都住满了。
众多小国里,有一个国家特别受待见,使臣被皇帝亲自请进了宫。这个小国名端皇,据说住在海的另一边。三皇子对于皇帝的举动十分不解,大臣们也上奏过几次,都被皇帝找理由搪塞回去了。三皇子这才觉察出不妥,找到五皇子商量。
“这个叫端皇的小国我之前有听说过,据说他们那里的武士特别厉害,全都不怕死的。”
“江湖人将生死置之度外也不稀奇吧。”三皇子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这个,现在是在说这个国家被皇帝特别对待了好么,“我只是觉得,宫里那位独独将这个小国的使臣召进宫,据说还以贵宾礼待之,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这让其他国家的使臣怎么想?”
“你听我说完。这个国家的武士与其说是武士,不如说是死士。在咱们南宁,一些大家族都会有死士,咱们皇家也有,据说都在皇上和太子身边,叫暗卫,对吧?”见三皇子点头,他接着说,“但在那个国家,但凡习武的,都是死士。”
“你说什么?”三皇子吓一跳,“这怎么可能?”
“他们就是这样的,没有什么不可能。”五皇子叹了口气,“起初我们听说,也是吓一跳,那个国家很小,但野心却不小。对于皇帝来说,了解这些是十分必要的,也就是说,宫里那位是知道的,但还是把他们接进了宫……”
“现在怎么办?大臣们如果劝不过来,便也就放弃了,但咱们不行,明知有问题不出手……”三皇子想了想,“也许那位,真的跟这个什么端皇国有关系。”
“有关那是必然的了,最主要是不让他们有那么多的时间独处,否则还不知道会密谋出什么。这都进宫一天了,最迟明日,三皇子你一定要想办法多让几个小国的使臣住进宫。”五皇子摸了摸下巴,“按说以前别国来贺时,大多都住在皇宫,唯有住不下了才安排在旁边和郊外的行宫,这次那位直接将使臣们安置在行宫,却独接这一个国家的使臣进宫,他的意图怕是……”见三皇子露出期待的眼神,他轻笑,“已经站在那个位置,难免有些找不着北,他很想随心所欲,所以会尽快对我们下手。”
三皇子一想的确,对方怕是忍不住了。那么太子他们会不会有危险?不,应该不会。如果太子现在出事,只会引起边关诸国的觊觎,而他应该还没有准备好应对他国的联手。他不想自己刚握在手里的江山,就这样被夺走。“放心,我会让大臣们力荐,打乱他的计划。”
“其实有个人也许比我们都管用。”五皇子默默看了三皇子一眼,“你的母后,当今皇后娘娘跟他肯定关系匪浅……喂,我说的事实你别一脸受辱的表情,你母后是你母后,她当初进宫的目的也许就不纯粹。而我们可是亲兄弟,保住南宁河山是我们的责任。”
三皇子长长吐出口气,低声说,“我知道,你不用一直强调,我不会站在他们那边的。我是皇子,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要面对皇后……”他私底下已经没有称她为母后,他一直安慰自己这个母后是假的,真的母后肯定跟他父皇在一起,母后不会背叛南宁国。
“迟早要面对,不然我陪你?”五皇子想了想又摇头,“不妥,我跟她一向不熟,要不让小九陪你?或者请两位公主……”
“就让嘉善公主陪我吧。”三皇子叹了口气,自从知道宫里那位正主有异,他就一直郁郁寡欢。从前的父皇多么疼他,与现在的那位简直是鲜明的对比,而他只能忍着,这么长时间,已经疲惫不堪。
五皇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现在你知道,当年的太子躺在床上是什么感觉了吧?恐怕比你还惨得多。而当他知道是你母后下的毒,你说他是什么感觉?”
三皇子一怔,抬头看他,瞬间笑了,只是那笑却带着苦涩,“是啊,母后当年下毒,其实也吓我一跳。我那时年幼,什么都跟太子争,但好歹也知道大家是兄弟。直到母后下毒,我才明白原来我们俩是不死不休的局。现在想来这一路,自己也挺可怕的,所以再发生什么,都能坦然接受了。”
五皇子脑子一跳,意图从三皇子的话中找出哪怕一丝真的感情。他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就好像忏悔一样,但他不可能忏悔。三皇子的表情也一瞬即逝,他长出一口气看向五皇子,“行了,我即刻找嘉善公主,五弟你在皇城行事也要小心。如今皇城乱着呢,秦时风手下有一些人,但那些西域小国带来的,可是西域的武林高手。那些高手阴着呢,擅使毒蛊。”
“行,你记着明日一定要让那位下旨,我再往皇城里散布些流言。”只要进宫的使臣多了,皇帝的应酬就不会断,哪里还有什么时间去密谋?
五皇子去找秦时风商量,秦时风却带来一个消息,说每日都有不少人往东宫递帖子,意图拜见太子。他们都回太子未归,但拜见的人只说待太子归来一定要见见他们。听闻南宁的太子德才兼备,他们仰慕已久。
“仰慕已久?”五皇子沉吟,“都是哪里的人?”
“一些江湖教派,会不会是聂盟主散布出去的消息?”秦时风想了想又摇头,“不太可能,盟主不是这样的人。我担心这是针对太子的计谋。”
“待太子归来再商议吧,太子未归,什么计谋都没用。”五皇子安抚,两人商议起在皇城中传流言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