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等你,等到你回来为止。”
夏正朗说完,便将电话给挂了。
夏浅溪怔怔的看着手机,眼泪最终还是掉落。
沈以琛出轨的时候她没有哭,这些年来所有事情都自己扛着她也没有觉得委屈,可偏偏就是亲人的一句话,让她收起全身的刺,泣不成声。
夏浅溪的回忆,忍不住回到了小时候。
夏正朗跟她的妈妈是家族联姻的牺牲品,一个自负清高,一个是大男子主义,两个毫无感情的人被强行凑在一起,婚后的生活可想而知。
后来有了夏浅溪,两个人的关系终于缓和了一些。但好景不长,夏浅溪五岁的时候,夏正朗在外面养情人的事情被揭发,虽然夏正朗将这个情人保护得很好,但是夏浅溪的妈妈还是跟夏正朗离婚了。
夏浅溪一直以为是夏正朗的错,如果他不在外面玩女人,那么他们家就会幸福美满下去。
直到离婚的时候,两个成年人像踢皮球一般把她给踢来踢去,直到有一天,夏浅溪在商场里面看到了牵着一个小女孩买衣服的妈妈……
她才知道,原来她的父母结婚前就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而她一直觉得父母对她很严厉,其实只不过是把她当成一个累赘。他们对待外面自己亲生的孩子,还是很慈祥很和蔼。
自从父母离婚之后,夏浅溪虽然判给了夏正朗,但是她很小就去寄宿学校上学,随着年纪的增长,每一年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是她生日的那一天,想要跟夏正朗一起庆祝,夏正朗却连她的生日都忘记,更为嘲讽的是,夏浅溪竟然在淮城鼎鼎有名的蛋糕店里面,看到了夏正朗陪着一个女人跟一个小女孩在挑选蛋糕。
虽然他们三个人都是背对着夏浅溪,但是夏浅溪依旧一眼就认出了夏正朗。
从那以后,夏浅溪知道,她真的就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孤儿而已。
她不再回到那个冷冰冰的家,而夏正朗也懒得给她打电话。
距离上一次夏正朗跟夏浅溪打电话,已经三年多的时间了。而她的母亲,早就跟她没有任何的瓜葛。
想起了这些陈年旧事,夏浅溪心情瞬间就失落了,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
她离开了餐桌,往薄夜白专门让人给他收拾出来的工作室里面走去。
夏浅溪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让自己沉迷工作,忘却烦恼。
这一关,就是一天。
因为心情烦躁的缘故,夏浅溪的脚边全部都是被揉成一团团的废稿。
等到下午四点过的时候,夏浅溪这才从工作室里面出来,然后离开韵园。
她最终还是决定回家一趟,临走之前,还给薄夜白打了个电话。
夏家住着的地方,跟韵园可以说得上是南辕北辙了。
夏浅溪四点过出门,回到夏家也已经差不多六点了。
夏家的别墅是一栋三层的小洋楼,三年多没有回来,如果不是别墅主体没变,夏浅溪都快要认不出这是自己曾经居住过的地方。
木门被换成了铁门,围墙也是铁围墙,上面种满了各种颜色的蔷薇。从铁门看进去,曾经她最喜欢的秋千也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葡萄藤……
陌生,人是物非。
“你是谁啊?站在这里是不是想要摘花?”
就在夏浅溪思绪有些恍惚的时候,别墅里面传来了一道很粗的女声。
夏浅溪将目光落在了声源地,一个身上围着围裙的女人神色警惕的从里面出来,“都说了多少次,这些花是私人种植的,不是随随便便哪个人都可以采摘的。”
“我不是摘花的。”夏浅溪眉头皱着,看着面生的保姆,突然间就后悔因为一时心软回到这个地方。
估计除了夏正朗没有变,其他东西都已经被换了一遍了。
“不是摘花的那你鬼鬼祟祟站在这里干什么?赶快离开,这里可是市长的别墅,打扰到市长,小心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保姆一张脸上满是高高在上,似乎因为这一份工作,给了她无尚的荣耀一般。
而刚好就在这个时候,别墅里面,夏正朗的呵斥声传来,“怎么一点眼力都没有,这是大小姐。”
夏正朗的呵斥声,让原本还高高在上的佣人气焰瞬间就消了,立马道歉道,“对不起大小姐,对不起。”
夏浅溪只是觉得很讽刺,并没有接受保姆的道歉。
“浅溪,爸爸还以为你不会来了,现在还没六点钟,你先去屋子里面坐一会儿,我们等到六点再吃饭。”
夏浅溪闻言蹙眉,“只有我们两个人吃饭,为何还要等到六点呢?”
她心里面隐约腾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今天晚上,还有两位客人。”夏正朗说完,严肃的脸色竟然缓和,眼中出现了欣喜若狂的表情,“客人来了。”
夏浅溪顺着夏正朗的目光看过去,瞬间如置冰窖。
彻骨的冷仿佛冻结了她所有的血液,只剩下苍凉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