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厉兵秣马

    按照规制，后妃位分不同，身边可安排的内侍和宫女数量也不同。皇后身边掌事宫女四人，首领太监一人，宫女十二人，太监十二人；皇贵妃、贵妃身边掌事宫女二人，首领太监一人，宫女八人，太监八人；妃身边掌事宫女一人，首领太监一人，宫女六人，太监六人；嫔、贵人身边掌事宫女一人，首领太监一人，宫女四人，太监四人；常在身边掌事宫女一人，宫女二人，太监二人；答应身边宫女一人。

    入宫前，因着身份限制，再加上深居简出，我身边也只有小顺子和冬梅二人。入宫后除了这二人外，其余人都是内务府那边为了补齐规制人数随意分配的，虽然有苏培盛的照应，选来的人都是手脚麻利的，可品性背景都不清楚，也不能轻易重用。

    后来小顺子离开，许福多是小顺子安排过来的人，也就顺理成章地接手了原本是小顺子的首领太监位置。

    至于冬梅，按理说她应该是身边掌事宫女，可我从都到位对她本就不怎么亲近信任，她年岁不大，做事也有些毛躁，这个位置也就一直没给她坐实。如今她出了那么大的纰漏，不能再用了，这位置就更加不会给她。

    开年后整顿时，我身边余下的那八个人里，经过仔细排查筛选，留下了五个人，虽然不能保证完全没问题，但胜在年岁不大，都是刚进宫没多久的就分了过来，家世和宫中的人际关系都相对单纯，平时做事比较踏实本分。

    至于发落出去的两个宫女和一个内侍，都是在宫里有些年头的，多少有些这样那样的问题，虽说看起来处事圆滑，八面玲珑很是机灵，但这种人若不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放在身边多少让人觉得不踏实。

    再过些日子冬梅养好伤还是要回来的，我暂时没打算处置她。这样一来，身边就只空出了三个位置。而我也有心好好挑挑掌事宫女这个位置的人选，免得自己成天要为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烦心。

    小顺子安排进宫里的人当然不止二三个，这些人说起来都是潜邸时我安排他在外招募收养的流民孤儿，从那时起就开始着手培养。这些人自然不能与胤禛手中粘杆处的高手相比，但经过小顺子的调教，不仅都能识文断字，也有各自的特长和手段。这群人是钱氏也不知道的存在，即便这次小顺子送人入宫，我对钱氏说的也只是小顺子想办法安排的人，却没说这些人与我有什么关系。。

    想想那时让他着手培养这些人，一来是希望在有需要的时候能有可用之人，二来是长久以来的不安全感让我无时无刻不在为了给自己留条退路做准备。必要的时候自己手上有可用的人说不准就能有全身而退反戈一击的机会。再则也是想给弘昼自己在暗处培植一批能信任的人手。就算没想过让他去争那个位置，但身为皇子，手中能有些随自己调配的人手总比常常受制于人要好。单凭这一点，我也不会告诉钱氏有这样一群人的存在。

    这群人原本不到万不得已是决计不会随意动用的，可是那个隐藏在暗中的对手已经迫使我不得不做这样的安排。

    此番挑拣送入宫的人都是近十年内收拢的，最大的也不过十五岁。有小顺子的教导，十年的时间足够让他们提前学会宫中的生存之道，掌握一些收罗消息的技巧，甚至让他们去做些脏活也能得心应手。他们每个人都很清楚自己被送入宫的目的和职责，也知道这是他们此生的宿命。当他们如同种子撒到宫中各处扎根站稳后，我也就不会像之前那样被动，到那时就是我开始反击的时刻。

    我从名册中小顺子特意备注过的几个人里挑选了一男一女两人放在身边做个策应，他们不会特别被高看一眼，不会被区别对待，和我身边的普通宫人看起来没有什么区别，他们要做的只是默默无闻地蛰伏在我身边，替我监视身边这些人的举动，与散步各处的人进行消息收集和传递。

    亲自安排好人手的事，想到掌事宫女的人选，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念头——若是那个在太后身边伺候过的姑姑能收为己用，成为身边的掌事宫女，自个是不是能轻松不少。

    听小豆子提起过，这姑姑是康熙四十六年入的宫，当时约莫才十二三岁，因着有人帮忙打点就被安排到了当年还是德妃的太后身边侍奉。她伺奉德妃左右的这十五年正好是德妃被康熙委任协理后宫的时期，这种常年跟着上位者耳濡目染下来的眼界和手腕都不是普通宫女可以做到的。若非有如此历练，她也逃不过那人的杀手。这件事让一开始还想借刀杀人除掉她的我甚是佩服，也起了收在身侧的意思。

    我入宫不过一载有余，以后还要面对多少艰难险阻和突发事件，谁都无法预料。倘若有这样一个有经验又心智清明的人放在身边是何等的神助攻。

    只是这姑姑与那人有着扯不清的关系，而且她侍奉太后那么多年，对太后应该很是忠心，虽说太后已经不在世，可是让她改换门庭，她未必能愿意。再加上胤禛早先已经发了谕旨意，将康熙朝时候宫女三十岁可出宫改为了二十五岁可出宫。算起来这位姑姑已是二十八九岁的年龄，若非是为了服侍太后，后来又要给太后守灵，否则早就可以出宫婚嫁了。如今若要离开皇陵，还不如出宫来的自由，又岂会愿意继续留在宫里。

    我这样思忖着，决定与其在这里猜测纠结，还不如直接与她说清楚，看看她会怎么打算。

    当然，将一个曾经想要对付我的敌人放在身边重用是冒着非常大危险的，可我并不担心她会借机来到我身边做什么小动作。她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从那个人派人暗杀她时，她就已经和那个人不在是一路人，而且此人不除，犹如被毒蛇盯上，即便她选择了出宫也未必能够过上安稳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