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们都在院子里候着。
从凌晨宫里传出消息开始,所有人就这样一言不发的坐在这里,早膳和午膳也是简单张罗,却没人有心情在这个时候还惦记着吃饭的事。屋里屋外都没有人说话,就连呼吸都变得很轻,仆婢们几乎大气也不敢多出,气氛压抑沉闷,就像是在等待着命运的抉择,生死只在一念一线。
突然院子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乌拉那拉氏猛然站起,身形摇晃了几下被身边的嬷嬷连忙扶住。所有人跟着站起,随着她踉跄的脚步走到房门前,就见一行武将打扮的人走了进来,他们的帽子和铠甲上都披了素服。
乌拉那拉氏一见这些人就这样大喇喇的走进了内府,顿时有些心慌,但面上却努力维持着镇定。我见这架势,心下凡是一安,看来时间仍是那个时间,历史也仍然是那个历史。
乌拉那拉氏努力想张嘴询问,可是声音却半天没有发出。直到对方先开口说道:“皇上驾崩,留遗诏传位四爷,奴才是奉隆科多大人之命过来保护各位主子,以防不测。请各位主子们安心,尽快布置,准备进宫服丧之事。”
这个消息一出,乌拉那拉氏的脸上表情变得极其复杂,她似乎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就在这时,伊氏突然砰的一声瘫倒在地,她的动静惊醒了呆立的乌拉那拉氏。乌拉那拉氏冷冷瞥了眼伊氏,对旁边人说了句:“扶她下去”,然后控制好情绪客套地对那位传话的武将说了句“有劳各位费心了”,等内侍领着将领走出院子,乌拉那拉氏迅速嘱咐早已候在院子里的那些管事换好衣服后将府里所有带颜色和喜庆的饰物都去了,全都换成素白。
此时的天空飘起了细碎的小雪,仿佛是连天都在为这位在位六十一年的天子哀恸。我们随着乌拉那拉氏走进屋子,原本跟着乌拉那拉氏的李氏突然转过身来,用只有我和她两人可闻的声音说了句:“你那天的话是对的,如今王爷坐上那个位置,只要我活着,你就别想再有越过我的一天。”
李氏语气中笃定的嚣张让我不由唇角微勾,心里默默回了句:“那你最好祈祷能够活的比我长久。”
李氏刚离开,老氏又凑了过来,斜睨着说:“如今你心愿达成,我也没再添过乱子,你答应我的事打算什么时候办?”
我抬眼对老氏轻浅一笑,说道:“很快,别急。”
康熙六十一年,这个被史学家冠以千古一帝的君王走到了生命的终点,伴随而来的是一个时代的终结和另一个时代的开始,然而康熙留下的只是一个如同泡沫般虚假的“太平盛世”,实际上此时的国库储银仅有八百万两,亏空的数字却大得惊人。吏治*、税收短缺、国库空虚,外表看来强盛无比的大清帝国,内里已然是空空如也的空架子。这些胤禛比谁心里都清楚,因为清楚,他才想要去争,想要改变,想要有一番作为,因此不惜用上非常的手段,背上千古骂名。尽管胤禛逼宫夺权的做法存在着非议,然而没有人有权利指责他是错的,换做任何一个人,在这样的政治环境下,这都是唯一的选择,是非功过只能留给后人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