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苏培盛,看他的样子显然是追着我们的脚步出来的。
“苏公公怎么没在里头伺候四爷?可是有什么话要嘱咐?”我迎了上去,疑惑问道。
苏培盛看了眼我身边的钱氏,犹豫了一下,示意钱氏在原地稍候,随即将我拉到一旁,小声说道:“主子说,这次的事多亏有格格您费心才能如此有惊无险地顺了过来,否则还不知要如何是好。主子说格格的这份心他领受了,并且让奴才转告一句话——凡有所求,必有所应,往后的事只管顺其自然,静心相候。”
我正细品着苏培盛转述的每句话每个字,突然见他说完就要离开,立刻将他唤住,说道:“有劳苏公公费心,我知道了。不过有件事想问苏公公一句,还请给个明示。”
苏培盛眸光一转,没等我问出就应道:“时间不会太久,早做准备就好。”
说完,他不再多加停留,躬身告退,转身离开。
望着苏培盛远去的背影,心脏在胸口压抑不住的砰然起落,随着脑中的各种思绪起伏不定。
钱氏不知道苏培盛和我说了什么,见苏培盛走了,我去仍然站在那里发呆,便走上前来问了句:“怎么了?可是四爷又有什么交代?”
我收敛心神,摇摇头,只告诉她苏培盛转述胤禛的那些话,却没有将苏培盛告诉我的那句话告诉她。
时间不会太久——是的,我知道时间不会太久。康熙六十一年,西藏局势已定,康熙身体大不如前,胤禵随时可能被召回京城。胤禛必须要先想办法稳住局势,将十四阿哥必为储君的舆论扭转过来,否则日后必然会出现人心不稳。然后……,然后会怎么做?这不是我需要考虑的,总之他一定会有周密的计划,只有名正言顺的登上那个位置,才能将后续可能出现的局势动荡降到最低。而我要做的,正如苏培盛所说——早做准备就好。
康熙六十一年二月,胤禛突然重新被指派随巡畿甸。自从康熙四十八年最后一次陪同康熙随扈后,因为与太子被废之事牵扯上关系,随后又因立储的事被猜忌冷落的胤禛就这样在朝中众人和八爷党们的惊愕与猜测下重新进入了随巡的名册中。
这是康熙最后一次巡视畿甸,回来后身体就开始病痛缠身。胤禛在随巡中谨慎孝顺的态度很得康熙的喜欢。胤禛在回京后提议春暖花开时节的圆明园的景色不错正适合养病,求请允许他康熙移驾圆明园休养以尽孝道。德妃自然是反对的,但耐不住康熙也知道圆明园的景致绝佳想去住几天,于是胤禛顺理成章地将康熙接到了圆明园。
作为帝王,去儿子的府邸小住并不是寻常小事。在这种储君未定,风传十四阿哥胤禵为储君人选的情况下,康熙的这一举动被理解为康熙心中人选的摇摆不定,这样的猜测再次引起朝野哗然,于是原本一边倒的舆论开始分成了两股,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支持四阿哥的人与支持十四阿哥的人开始有着旗鼓相当。
我在暗暗赞叹胤禛的好手段的同时,也心知该是时候让弘历这个优秀的皇孙去见见他一直仰慕的皇爷爷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