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小厨房里,炉子上煲着汤药,热气从陶制的药罐上缓缓升腾而起,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
屋外下着大雪,与小厨房里暖融蒸腾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驻足在小厨房的门口,撩开门帘望着漫天飞舞的飞雪感受着带着冰碴子的北风打在脸颊上的阵阵疼痛。皮肤的触感渐渐变得麻木,有一瞬竟然记起了当年送还那支望远镜时与胤禟告别时的那场风雪。
不知道这世上是不是真有命运这东西,就像一双无形的手左右着每个人的人生,无可奈何却又无法反抗。就像自己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时代,然后无法回避地认识了胤禟,接着又身不由己地进了胤禛的府邸成了他的妾室,最终不容拒绝地卷入了这场名为九王夺嫡实则就是两个政治阵营谋夺政权的乱局之中。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事先安排好的,与其说是历史的自我修正,不如说即便没有我的到来,或许这些该发生的也都会如此发展,因为历史并非一开始就是历史,这个时代每个人的命运从最初就已经被各种细微的牵扯连成了必然会出现的脉络。而我只是一抹乱入时空的游魂,因缘际会地闯入了这具躯体代替她完成必须完成的命运。
“耿格格,外面风大,小心着凉。”身后传来谭嬷嬷的声音,这话语中没有关慰,只有提醒,带着未加掩饰的疏离与淡漠。
谭嬷嬷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回到现实,轻轻放下撩开的门帘,折返回小药炉旁暖了暖手,让刚才被冷风冻得发麻的指尖恢复了些触感。
此时我所在的位置是设在年氏院子里小厨房。给年氏保胎的事不容差池,所以年氏服用的汤药自然不能在别处熬煮,自然要在年氏的小厨房里完成。当然这些粗活以我的身份还不至于需要亲自动手,再加上诸多顾虑和避嫌,除了我身边的小顺子,年氏安排了谭嬷嬷给我打下手。从抓药到煎药,所有的工序实际上都是谭嬷嬷一人完成,而我只需要监督药材的分量和煎煮的时间,然后每天给年氏把脉,看着她把汤药服下,偶尔也会陪她下下棋聊聊天。
说起来这样忙碌的时间过得总是很快,转眼已经过了半个来月,眼见着又要到过年。年氏的情况也稳妥不少,虽然从脉象上仍然可以感觉到她和孩子的虚弱,但至少暂时没有滑胎的危险,只要继续好好养着,熬到生下来应该是没问题的。
在这期间,年羹尧的家书随着军报一起传回了京城,其中特别询问过年氏的情况。年氏心知自己的状况,加之眼下并无大碍,也就没在回信中细说,只道一切无虞,让年羹尧安心。
年氏在写回信时,刚好遇到我和谭嬷嬷送药进来。在她落座的书桌前站定,看着桌上摊开的纸张和上面隐约可见,我脚步下意识在离书案还有些距离的位置停下脚步,年氏却没避讳,反而艰难地站起身,慢慢走到我面前,将刚写好的纸张递过来说:“可巧你在这,帮我看看给哥哥的回信这般写来可妥当?”
年氏如此不遮不掩的态度没有半分虚伪做作,反而在她看向我的眸子里带着实实在在的征询。我没接她递来的信,只是浅笑...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