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几日,一旦闲下来,她总是想起雷军,想起那封可能在半路上的信,信上或许写着退婚二字,或者是充满愤怒的质问。
当然,他也可能不屑于回信。
每想到这些可能,她就觉得四周的空气,让她呼吸困难。
其实,她远没有自己以为的那般豁达,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孩,有普通女孩的娇气,也有普通女孩的脆弱。
但她不能露出来,她怕爹娘和爷爷看出来,她得瞒着他们,不能让他们跟着忧心。
看着齐悦黯淡下来的神色,周琼放在膝盖上的手一下子握紧,豁然起身,冲她道:“若真有那天,我会负责的!”
说完,一下子冲出卫生所。
齐悦惊愕地望着他冲出去的背影,旋即想起一事,喊了声:“等等!”
清泠的声音入耳,周琼的动作一下子定住了,定在卫生所门外。
他的心跳骤然加速,似要跳出胸口,又有股鼓噪的声音在耳边嗡鸣,他极力压下这股嗡鸣,不用看镜子,也知道自己这会脸色通红一片,他不敢回身,只背对着她,颤着声问道:“你同意了?”
“同意什么?”
齐悦觉得周琼今天太奇怪了,这话也问得莫名,转到他身前,将手上的铁盒递给他,对他道:“你忘了带走这个。”
“你叫住我就只为了这个?”周琼脸色发僵,并没有接铁盒。
齐悦将铁盒强行塞到他手里,抬眼问他:“你以为还有什么?”
“没,没了。”
周琼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下,握紧铁盒,丢下一句:“我要赶去上班了。”拔腿跑了。
“他今天到底是怎么了?”齐悦满脸疑惑。
从外面散步回来的齐老爷子,踱步走到她身边:“刚跑走的是周琼?”
“是。”齐悦点头。
“以后跟他保持合适的距离。”齐老爷子点了一句。
齐悦愕然:“保持距离?我跟他的距离一直不近啊。”就算他喊她嫂子,但她与他真心不熟,加上那封信的事,齐悦就是想跟他亲近也亲近不起来。
齐老爷子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没有开窍,就按下点明的念头,将话题一转:“走,去黄家看看能帮你师娘做些什么。”
齐悦应了,注意被转移了,便把刚刚的疑惑丢下了。
第二天,周琼没来,第三天也没来,不过第三天黄医生回来了!
齐悦喜出望外,给他打水递毛巾,做到一个徒弟的本分与勤快。
黄医生用毛巾擦了把脸,拿眼斜了她一眼:“你这么殷勤,是着急知道师父将那篓铁皮石斛卖了多少钱吧?”
齐悦用力点头:“师父,您快告诉我。”
黄医生笑的一声,从布兜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她:“喏,都是你的。”
那牛皮纸袋鼓胀起来,一看就分量不轻,齐悦大喜,朝师父道了谢,接过牛皮纸就冲到屋里,将里面的钱币都倒到床榻上。
一元的,两元的,五元的,十元的,林林总总,齐悦一张张的数着,随着数字的增加,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最后哈哈大笑。
一千零八块!
一千零八块,相当于普通工人三年的工资,便是她当医生师父,一年的工资也不过五百多块钱,却已经是镇上中等偏上的收入人群了。
这一千零八块,足够她盖上两座齐家老宅了,五座袁家宅子。
当然,袁家盖房便宜主要是因为承包组的人免费帮忙,还有就是砌墙用的石头和泥砖只费工不费钱。
而她要盖房,自然会给足钱,用红砖青瓦,用上好的木料,打造出冬暖夏凉的屋子。
想到新房子,齐悦一晚上都等不了,当天傍晚就赶回齐家。
却不知,她离开不久,就有一封信送到卫生所,齐老爷子替她签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