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垃圾!”对着那两人消失在走廊里的背影,我狠狠啐了一口。
拿出麻醉针,简单的给皮肤表层涂了一层,带上手套,拿着镊子,我开始小心的为她挑出那些已经深入皮肉的碎玻璃碴子。
伤口面积实在太大,一个小时后,我甩了甩有些麻的胳膊,长呼一口气,暗暗给自己打气。
加油,还有一片没弄完。
天已经慢慢黑下来了,我忙着给黎雨来的后背挑玻璃碴子,腾不出手去开灯,黑黑的病房里,渐渐只有我头上的照明灯成为唯一的光源。
“终于好了!”我起身,身体因为长时间的保持一个姿势而发麻,差点就一个站不稳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起身站稳后,我去开了灯,再次后过头时,自病床上传来一个略有些闷的声音,吓了我一大跳。
这么长时间,我还以为她已经睡着了。
不过我没有答话,和一个精神病人说话,她能听懂多少呢?我只做我该做的事便好了。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在我仔细为她上药的时候,她又一次问道。
这一次,我觉得我不该在无视她,便和着白天的压抑,将心里话一股脑说了出来。
就让我说吧,就这一次,反正她又什么都不懂,我就说一次,一次就好。
呆在这里,真他妈的憋屈。
“因为你一直出现在我梦里。”
我能感受到手底下她的身体明显的一僵。
我也略带自嘲的笑了笑,继续自己的工作,一边说道,“我也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可就是那么巧。在来这所医院上班前,我常常梦见你,就在六楼,自己一个人住一个病房,很瘦,叫‘黎雨来’。昨天晚上,是我这么长时间来,第一次没有梦见你。”
我絮絮叨叨和她说了很多,什么张院长和董医生吵架的事,什么我套小护士话的事,就是刻意避开了别人说她的那部分。我想,就算是一个精神非常的人,也不愿意听到别人说她不好吧。
“好了。”涂完最后一点药,我将她扶起来,好帮她把整片背包起来。
这次黎雨来乖巧的出奇,一点也不乱动,任由我拿毛巾替她擦去多余的血迹,再包好纱布,给她换上干净的衣服。
“我先抱你去那边。”
换好床单,我又将黎雨来再抱回来。
饶是体育不错的我,做完这些也都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了。
可是——看到满屋狼藉,我还是认命的拿起工具开始打扫。
我能怎么办?总不能把她一个人丢在乱糟糟的这里吧?要是我走了,她再不小心把自己弄伤了怎么办?那我岂不是白忙活了?
扫帚柔软的身段拂过地面每一寸,细碎的玻璃碴子汇聚在一起,把它们归到簸箕里,又拿毛巾细细擦过了地,反复确认没有遗漏的地方,我这才站起来,擦了一把汗。
好,完工!
抬头,能看到的那一角天空,也暗的发沉。
怕是有八九点了。
我这样想着,还是第一次加班呢。
“好了,我要走了,今天晚上到这个点也没有通知家里,我妈会担心我的。吃的我放在桌子上了,你自己记得吃。”虽然只得这样的叮嘱或许对于她来并没有一点用处,我还是固执的坚持唠叨完毕,才带上一系列东西,自房间里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