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后来,他又看见了母妃,母妃一见他便哭了起来,口中不停的说着什么,可是他也听不见。他只是看到母妃手上戴着的那个镯子,他千辛万苦费尽心思讨了父皇的欢欣,才磨来那个镯子,欢天喜地的送给她,可是她却不在乎,她只喜欢南宫御曾经赠与的那条青玉项链……
胸口猛地一阵剧痛,他重重的咳了两声,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老九?老九?”容妃霎时间大骇,吓得眼泪都停住了,只知道不停地扯着儿子的袖口,想要将他唤醒。
站在一旁的十一和十二也慌了神,唯有皇甫清宇还显得镇定,对御医使了个眼色。御医忙的上前为皇甫清宸诊了脉,这才转身道:“回容太妃,回七爷,九爷这是病中急火攻心,才晕了过去。”
十二急得上前一步:“那先前呢?先前那神志不清的模样,也是急火攻心?”
那御医吓得几乎要哭了:“十二爷,先前那病症实在是古怪,像是失心疯,却又不完全像,老臣这一生都未曾遇到过这样的状况,请十二爷恕罪。”
闻言,皇甫清宇却淡淡的勾起了唇角:“我却知道。”
不过是再简单不过的那句——心病还须心药医。
踏进西园,皇甫清宇虽未曾想到踏雪还有心思调琴,却也并无多大意外,淡淡扫视了这小小的院落一番,微微一笑:“这园子较之先前的维安楼,倒的确是更适合你。”
踏雪淡淡抬眸看了他一眼,既不起身也不行礼,又低下头去。
皇甫清宇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看到桌上的紫砂壶,便自己为自己倒了杯茶,淡淡抿了一口。
与他相比,踏雪终究还是沉不住气的,又低头片刻,终于伸手取过那紫砂壶,道:“这茶泡久了,况且茶叶也不是顶好的,实在不敢拿出来待客。待我为七爷换一壶。”
“若你真有顶好的,也不用给我,给老九便成。”
皇甫清宇的声音淡淡自身后响起,踏雪不由得顿住脚步,许久之后方才回转身来,重新将茶壶放到他面前,冷笑一声:“既然七爷喜欢喝这样温吞的茶,那请便。”
皇甫清宇果真又为自己斟了一杯,这一回倒是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末了,方才道:“你这样,只会将他逼疯。”
“是吗?”踏雪仍旧是冷冷一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你竟以此为乐?”
“情之苦,世间并非众人都会尝到,如若尝到,也算得上有幸。既是有幸,又何不乐?”
“呵。”皇甫清宇淡淡笑出声来,眉宇间惯常深藏不露的情绪,竟然也浅浅的释放出些许愁绪,淡淡看着踏雪面前的琴。
踏雪淡淡瞥了他一眼:“想来七爷最近,也很是以此为乐了?”
皇甫清宇沉默了片刻,忽然举杯向她,微笑:“我只是在庆幸当初娶的人不是你。”
“我也庆幸自己当初嫁的不是七爷。”踏雪微微一挑眉,针锋相对之后,眉宇间淡漠依旧。
皇甫清宇看着她素手调琴,便只是支着下颚坐在她对面,许久之后,忽然莞尔:“我明明一早就知道老九不该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