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铭可怜兮兮地“嗯”了一声,又眼巴巴地看向苏瑗,有心想扑上前撒个娇,不妨两条小短腿还没有迈出去,就被童和笑着抱起来:“老奴跟着小殿下过去,待小殿下写完了老奴陪您回来可好啊?”
裴铭的两条胖腿在半空中不甘心地蹬了蹬,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了一声:“......好吧。”
待裴铭磨磨蹭蹭地离开后,苏瑗没好气地伸手去戳裴钊的手臂:“阿铭还这么小,稍微黏人一点也没有甚么关系啊,你为何非要让他回去,你瞧他方才的眼神,真是可怜得紧!”
裴钊闻言看了她一眼,沉声道:“我也可怜得紧,你瞧不出来么?”
苏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方才说甚么?”
“我说,我也可怜得紧,你怎么也不心疼一下我?”裴钊扶着她慢慢往寝殿走,脸上的表情甚是正经:“我劳累了这么久,你也不好生陪陪我,难道我还不可怜么?”
“......”苏瑗登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眼前这位身量颇高体格健壮的兄台,穿着一身话本子里描绘的霸气朝服,长着一张“朕要你死你便立刻要死”的冷脸,您老人家这样威武霸气,能不能不要披着这张皮囊来做撒娇这种事情!
眼见着裴钊将自己抱到床上,一双眸子里满是内敛的笑意,苏瑗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问:“所以,你这算不算是吃醋?”
裴钊赞许地点点头:“你说得很对。”
乖乖,裴钊竟然会吃此等幼稚不已的飞醋,当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观!苏瑗立刻兴奋起来,兴冲冲地就要开口嘲笑他,不防裴钊却先慢条斯理道:“阿瑗,我若是不吃醋,只怕现在誊抄《司勋铭》的人就会是你了。”
她又不傻,当然能猜到方才掷骰子的猫腻了!当下便道:“我就晓得是你动了手脚,可是掷骰子这种全凭运气的事情,你是怎么做到的啊?”
“这世间从来没有听天由命一说。”裴钊淡淡道:“即便是一枚骰子亦是如此,这骰子每一面上的点数不同,重量自然也有些许差异,只消稍稍掂量一下,拿捏好力度就是了。”
“......”苏瑗目瞪口呆了一瞬,旋即狗腿地蹭上去:“你教教我啊!”
裴钊点头答应了,又含笑将她搂入怀中:“我今日下朝回来只觉得好生疲累,你且陪我躺一躺,待用了午膳我再陪你出去走走。”
苏瑗点了点头,顺势依偎在他怀里。他大约是真的累坏了,没过多久就沉沉睡去,苏瑗听得耳边绵长沉稳的呼吸声,忍不住将他的手臂稍稍挪开一些,用手支着下巴安静地看着裴钊。
她记得一开始的时候,裴钊连睡觉都是蹙着眉的,而如今他睡得这样深沉,嘴角似有若隐若现的一抹笑意,不知为何,教她想起被冰封许久的湖面,于春暖花开之时悄然破冰,春水初融,带着无尽的暖意。
过去的那么多个夜晚里,她总是先睡着的那个人,那个时候的裴钊是不是也像现在的自己一般在一旁含笑望着?那时候的他,心里是否也和自己一般安详欢喜?
寝殿内燃着一支安神香,周围的一切仿佛笼罩在一层轻烟薄雾之中,隔绝了所有喧闹,不晓得过了多久,就在苏瑗也渐渐泛起困意的时候,外头突然响起了些声音,似乎是阿铭回来了,她小心翼翼地移开裴钊搂着她的臂膀,伸手在床沿边敲了两下,很快端娘便带着两个宫娥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小声道:“娘娘要起来么?”
苏瑗点了点头,问:“是阿铭回来了么?”
端娘将她扶到妆台前坐下,笑道:“是呢,小殿下写字可真快,其实他回来已经有一阵子了,只是害怕吵醒陛下和娘娘,正在外头吃点心呢!”
她走出寝殿,果然看见裴铭抱着个点心盘子吃得不亦乐乎,裴铭见了她便欢天喜地地将案几上的宣纸拿起来,得意洋洋道:“皇嫂看看阿铭的字写得好不好!”
唔,《增广贤文》里头曾经说过:“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赶旧人。”阿铭能用这么短的时间写出这样的字来,委实有些难得,小娃娃最需要的当然就是鼓励,她便赞赏地摸了摸他的头:“我当年总是被端娘罚抄书,写得可不如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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