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外人眼里,救护车司机似乎是一个神秘而透明的职业。
他们往往在医疗救援工作的过程中被人忽视,工作内容也好像仅仅是把病人送到医院就完事儿了而已。没有人了解他们真正的心情,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实际工作的过程中到底做了什么。
但他们却与每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一样,,也有生老病死,也有每个人都有的亲人和家庭的麻烦,在工作中也会遇到这样或者那样的麻烦,产生无限的心情和感触。
特殊的职业似乎并没有让他们变得不普通。
那天天凌晨所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复杂,以至于让王鸽到晚上一觉醒来还是沉浸在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之中。
对于黄斌的离去,王鸽感到十分悲哀。但他知道,真正让他感觉悲哀的并非是黄斌去世这件事本身,而是同事去世的悲伤居然能够在几天之内就在他的脑海中消失。
他为自己的冷血而感觉到悲哀。
他甚至觉得雅湘附二医院整个医疗系统中的人都是如此,看过了无数的生死,也早已经看破了生死,看的很淡,当然这也包括自己。
在那天中午于医院吃过午饭,回家之后,王鸽并不怎么想跟自己的父母交流。
原因很简单,他是一个报喜不报忧的人。如果发了工资,或者有什么好事,他自然愿意去跟父母多说一说,让他们觉得这份工作其实还不错。
可是,哪天凌晨之中所发生的大巴翻车事件、歹徒枪杀男护士的案件在早间新闻里铺天盖地,出去买个早餐都能听到有人在谈论这件事情。
新闻媒体掌握的资料十分全面,而且公安部门也召开了新闻发布会通报情况,王建成和赵雪芹早就已经知道,出事儿的那个护士隶属于自己儿子所在的雅湘附二医院。
自己的儿子王鸽在当天晚上值夜班,这么大的事情医院急救系统肯定倾巢出动,要是说事发当时王鸽不在现场,王建成和赵雪芹打死都不信。
可当他们真正详细问起这件事的时候,王鸽却含含糊糊,怎么也不肯说。
怎么说?难道说自己参与了急救,歹徒开枪的时候自己就在黄斌身边,是自己把黄斌拖出来的,没救回来?
歹徒要是脑子一热,对着王鸽也来上一发,小命有没有还真不好说呢!
王鸽只是不想让父母担心而已,又编不出什么故事,也就只好躲着不说话,嚷嚷着自己累了要睡觉。
王建成和赵雪芹二人也只能对视一眼,不敢打扰儿子休息,眼神之中忧心忡忡。
王鸽的生活很简单,上班,开车载医生和病人,然后下班,睡觉。醒来之后,来到公交车站旁边的沙和谐县小吃的店里,来一碗面条,或者是馄饨,然后再度上班。
平淡而简单的生活让王鸽觉得时间过的很快,日期来到了十一月初。再过几天,王鸽的实习期就会正式结束,迎来下一个八小时的白班。在这几天里,王鸽胸口镇魂牌上的数字已经变成了“壹佰贰拾玖”。
虽然数字已经达到了一百以上,而且看起来也比以前的三个字要多了一些,但王鸽自己估算了一下,这个数字还没有达到每天二点七个人的平均数字。
王鸽心里苦笑,看来自己当时还真是狂妄自大,暗自想着再怎样每天也应该能救三个危重病人,可实际情况却比自己想的要糟糕很多,赢得赌注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和轻松。
他吃完了自己碗里的馄饨,又看向了小店里靠着门口坐着的两位老人。
老人仍旧时不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聊着闲天,但是似乎酒比以前喝的要快一些,
看来是天气冷了,需要喝点酒让身子暖起来,也舒服一些。
王鸽看着他们安详的样子,也突然有了一种冲动,他也很想要坐到那边去,要一个酒杯,不想兰欣,不谈赌约,不说工作,只喝酒,只聊天。
他自嘲的笑了一声,看了一眼手机,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更何况,已经到了要上班的时间了。
他与这家小店的老板和老板娘早就已经熟识,只要不是需要找钱的情况,就没有必要去麻烦他们了。王鸽直接把钱压在了醋瓶子的下面,裹了裹自己的衣服,走出小店。
十一月的湘沙市阴雨绵绵,虽然雨下的不大,但风雨之中寒冷却能够穿透王鸽身上的冲锋衣,羊毛衫,秋衣,直接钻进他的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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