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关系很不简单。
沈寂似乎早就知道这件事,态度倒是微妙,“她就这样在秦苏墨身边了,具体原因他没和我说过,我也不清楚。”
没打算刨根问底,反正他有了这么个女人就对了,大家心知肚明。
秦苏墨有钱又有权,养个小情儿是分分钟的事,并不过分,也很正常。
结果,他今天很认真地告诉沈寂——他要结婚了。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对她只是玩玩。你想当然地把我定义成那种人,我有点想给你一拳。”
沈遇听了秦苏墨的话,反而笑了,“是啊,你应该不会走你父亲的老路。”
“我想起当初,你就是为了这个顶撞他,结果脸都快破了相。”
那天下了很大一场雨,电闪雷鸣之际,似乎有谁在这样一个恶劣的天气里开枪。
枪声从射击场传来,听上去完全没有明确的目的,也没有明确的方向,更像是在胡乱发泄一样,一声又一声,融入倾盆而泄的大雨之中。
“少爷,需要我去看一下吗?”
沈遇第三次抬起眼睛,往射击场的方向看过去,一旁服侍的人终于开口,“影响到您看书了吧?”
直觉告诉他,应该发生了什么事,开枪的人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没有哪个普通人能随意进入这片别墅区的射击场,扰民程度那么过分都没有谁来管。
不是普通人,也不是正常人。
沈遇起身,“给我把伞,我自己去看看。”
那副场景他大概终身难忘。
黑发少年的衣服彻底湿透,平直精致的锁骨像是半个框架,托着紧紧贴在上面衬衫,前三颗扣子被解开,领口微敞。他的嘴角还挂着血,血迹在雨水中晕染开来,妖艳地像是一朵绽放的罂粟,面容却苍白到了病态,带着诡谲而又强烈的对比。
他的身上,有很多伤。
表情冷冽得像是处在寒冬,可现在分明是夏季。
眼神猩红,用力地握着枪发狠,仿佛将枪靶视作仇人似的,子弹永远都打不完。
沈遇几乎是直接把伞一丢,眼前的场景太过震惊,他来不及考虑那么多,上前扯过他的手臂,“你是不是疯了?
秦苏墨好像软得没有什么力气,随随便便一拉扯就能散架。
“你怎么了?”
平时他不是很能耐吗?怎么现在狼狈成这样?
沈遇叹了口气,“谁惹到你了,大不了一枪崩了他,在这里发什么脾气,和自己过不去。”
雨水扑打在他们身上,就连流下去的弧度都相似。
雨中的射击场,射击场中的两个人,都长着一张惊艳的脸,人影绰绰,清清濯濯。
子弹上膛,动作利落,沈遇听见秦苏墨的声音从倾盆大雨之中渗透出来,“秦启谦。”
他的父亲。
“所以,你现在是被他赶出家门了吗?”
黝黑的瞳孔终于转动了一下,机械的,麻木的,“和你没关系。”
“看样子是的了。”沈遇了解他的个性,反而不觉得被泼了冷水,笑了笑,“其实你告诉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看,除了我,还有谁来射击场陪你一起淋雨?”
秦苏墨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