栋沃利,西科克,爱尔兰
“那么,我想,‘家’是爱尔兰?”格丽娅坐在家里厨房的餐桌旁,悠闲地品茶。她决定带奥罗拉来农舍,与此同时,询问凯瑟琳更多有关玛丽的事情。
“没错。玛丽和索菲娅一道回来,在克洛纳基尔蒂买了栋漂亮的村舍。”
“再也没结婚?”
“是的,”凯瑟琳摇着头,“照我妈妈的话说,伦敦伤透了玛丽的心,她一辈子都没能缓过劲来。”
“但是与瑞恩家的姻缘未断?”
“嗯,很有讽刺意味,”凯瑟琳应道,“当然,玛丽没有嫁给肖恩,而她的女儿索菲娅嫁给了谢默斯·杜南,肖恩妹妹的儿子,然后有了我!”
“哦,我的天啊,妈妈!”格丽娅一脸震惊,“这么说,布丽奇特和迈克尔·瑞恩是你的曾祖父母?要是肖恩健在,他就是你的叔祖父?”
“没错。科琳嫁给欧文,也就是我祖父时,搬进了本为肖恩和玛丽建造的新农舍。后来他们把这栋房子给了儿子谢默斯,他娶了我妈妈索菲娅。爸爸过世后,我和你父亲接管了农场。”凯瑟琳解释道。
“因此你母亲索菲娅有英国血统,贵族血统?”格丽娅又加了一句,“你的外祖父是杰里米·兰登?”
“是的,就是说你和谢恩也有贵族血统。”凯瑟琳眨巴着眼睛。
“看,不是你自认为的一个爱尔兰土包子,格丽娅!在索菲娅身上完全看不到这一点。我妈妈就像她母亲玛丽一样:善良、顾家,没有一点架子。不像她那个领养的姐姐,那个安娜。”
格丽娅能看出凯瑟琳情绪有些激动,脸色也暗淡下来。
“你认识她吗?”格丽娅惊讶地问,“我还以为她和玛丽关系疏远。”
凯瑟琳跌坐在桌前。“唉,格丽娅,亲爱的,这故事还有不少隐情。你看不出来吗?”
“嗯,”格丽娅摇着头,“难道不是这样吗?”
“既然你到过栋沃利庄园,我还以为你会有所了解,那栋老房子里有足够的线索。好吧,那——”
就在这时,奥罗拉穿过后门进来了,怀里抱着一只新出生的牧羊犬。“噢,格丽娅!瑞恩太太!”奥罗拉欢悦地看着小狗,“它好可爱!谢恩让我给它取名字!我想用我母亲莉莉的名字命名。你觉得呢?”
格丽娅注意到了她母亲脸上的表情,但是没有理会:“那样再好不过了。”
“好的。”奥罗拉在这只刚被命名的小狗的头上印上一吻,“有没有机会,我是说可能……”
“我们要先问过你父亲,奥罗拉,”格丽娅猜出了她的心思,“此外,‘莉莉’现在还不能从它妈妈身边被带走。”
“我能每天过来看它吗?”奥罗拉请求道,“可以吗,瑞恩太太?”
“我……”
面对这样一个迷人而活跃的小女孩,格丽娅能看出她母亲的态度勉强缓和了下来。
“嗯,我看没有什么不妥。”
“谢谢!”奥罗拉走上前,亲吻了凯瑟琳的面颊,尔后愉快地舒了口气。“我喜欢这里,就像一个正常的……”奥罗拉搜寻着字眼,“家。”
“谢谢你,奥罗拉。”凯瑟琳的最后一点矜持消散了。
“你们俩今晚想干点什么?”
“我们还真没想这么远,是吧,奥罗拉?”格丽娅说。
“要不留在这里和我们一起吃晚饭吧?”
“好哇!那样我可以跟‘莉莉’待得更久一点。我现在要去见谢恩,他说过要带我去挤奶棚。”
格丽娅和凯瑟琳看着奥罗拉走向屋外。
“不管你对莱尔家怎么看,你不得不承认奥罗拉是个可爱的小姑娘。”格丽娅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你说得没错。”凯瑟琳在桌子上磕了下,站起身来,走向待削皮的一堆土豆。“跟她无关,可怜的小家伙。她还做噩梦吗?”她边问格丽娅,边从抽屉里取出一把刀,开始削皮。
“似乎好些了,至少不夜游了。妈妈——”格丽娅想把谈话引回到之前的话题,“在奥罗拉进来之前,你问我是否看出了什么,我——”
这回是她父亲打断了谈话:“给我沏点茶,凯瑟琳,我口干得要死。”约翰说着,大步流星地走进厨房。
“你最好上楼洗个澡,我来沏茶。”凯瑟琳耸了耸鼻子,“你身上有牛的味道,你知道我受不了这个。”
“好的。”约翰说着,在凯瑟琳头上吻了一下,让她着恼,“来喝茶时,我闻起来会有玫瑰花的清香。”
那晚,格丽娅没能再逮到机会与她母亲深谈过去,而是享受地看着奥罗拉与自己的家人坐在桌边,奥罗拉急切地问着农场生活的方方面面。
“如果我当不成芭蕾演员,我想当个农民,”当她和格丽娅走上回家的悬崖小路时,她对格丽娅说,“我喜欢动物。”
“你以前养过宠物吗?”
“没有,妈妈不喜欢动物,她说它们有臭味。”
“嗯,我想有一点。”格丽娅同意。
“可是人也有啊。”奥罗拉平静地说。她们到达黑暗的厨房,格丽娅打开灯。
“好了,小姑奶奶,直接上楼吧,时间不早了。”
奥罗拉睡下后,格丽娅仍然寻思着她的曾外祖母玛丽的事情,听起来她是个多么了不起的人啊,格丽娅在屋子里踱来踱去,难以平静。她仍没搞清自己家与莱尔家的关联,照她母亲看来,她还没有把事情理清,意识深处有东西刺痛着她。有些可以归拢线索的真相她没能放对地方。不在客厅,不在藏书室,也不在亚历山大的书房……格丽娅推开餐厅的门,记起她与亚历山大在此共进晚餐的那晚。
就在那儿,答案就悬挂在壁炉上方。以前坐在这儿时,她几乎没正眼瞅过它,但它显然留在了她的记忆里。一幅一个穿着短裙的芭蕾舞女演员的油画,天鹅羽绒烘托着她黑色的脑袋。她双臂交叠放在腿上,头搁在膝盖上,几乎看不到脸。画的底部写着几个字:安娜·兰登之《垂死的天鹅》。
“安娜·兰登……”格丽娅念出声,这就是她错过的关联,她母亲提过奥罗拉继承了她外祖母的天才。
一小时后格丽娅爬上楼,不能确认她的推测,因为画中看不见舞者的脸。但如果就是散落在屋内的黑白照片里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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