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清晨,迎面而来的风冷冽得像是能割下肉来的刀子,昨日的阳光已经没了踪影,唯有淅淅沥沥的雨水从夜里一直下到天明时分方止。
雨刚停,赵政霖便再次启程,他孤身一人在黎明时分辽阔的荒原飞马踏泥,只为能早一刻赶到那里。
赵政霖来到云城时,这里已是城门紧闭,城门外的人渐渐得聚得越来越多,再看到城门迟迟不开,不禁议论纷纷。
“云城不是有灯会?怎会在这种时候封城?”一名娇俏的黄衫少女翻身下马,她的身后跟着一名中年男子,也随她一起下了马。
“既然是封城,定是发生了大事,我去看看。”黄衫少女,踮起脚尖来,想要看看人群最里面的告示。
“可不是吗?昨天晚上长宁灯市发生了一起惨案!”插话的是一名长得短小精干的中年男子。
“你个晦气鬼,休要拿道听途说之事出来耸人听闻。云城可是天子脚下,我才不信能发生那等大事!指不定等下城门就开了。”锦衣男子不屑道。
“锦儿,我先带你去海边走走。”说罢,他扯了扯正要往人群中挤的黄衫少女。
“先等我看看那上头写了什么。”黄衫少女奋勇前行,终于来到了城墙边,锦衣男子紧随其后。
“信不信由你!”中年男子叹了口气。
他本就长得不怎么好看,偏还面有颓色,哀叹连连,让人不愿意靠近他。
云城年代久远,这里靠山临海,风景如画。不多时,原本要进城游玩的人们便四散去别处赏景,依然坚守在城门外的人也为数不少。
“你方才所说,可真有此事?我原还想着要去看看这闻名遐迩的长宁街灯市。”一身粗布衣衫的男子有意有无意地向他搭讪道。
如果柳明溪看到的话,定会觉得这人有些眼熟。
“听说长宁街血流成河,积骨成山。”李达开面有愁容,他自嘲地笑笑,“只是谁都不信就是了。”
“那你又是如何知晓?”翼顺着他的话问道。说话间,他看了眼不远处一身缁衣仍显得鹤立鸡群的赵政霖。
“昨儿晚上就封城了,有人看到城中有兵马专程将尸体一车车运到城外。”李达开神神秘秘地附耳道,面上不无惧色。
“那你还来做甚?”翼诧异道,“按说,你不是该恨不得离得越远越好吗?”
“我的妻儿都在云城,怎能不来看看?就算进不了城,我也得天天守着才安心。”中年男子笑了笑,“有事把妻儿撇在那里,独自逃生,又岂是大丈夫所为?”
翼的脸色顿时有些变幻漠测。
“兄台不必担忧,令夫人和令公子定会平安无事。”翼绞尽脑汁才说了这几句安慰人的话来。
“希望如此,否则我就妻离子散了。”中年男子忽然问道:“兄台因何也整夜守在这里?”
翼微微一滞,事实是他两天前跟在赵政霖身后出发,可他一直不敢跟得太近。
昨夜突降大雨,他失去了目标,却也不敢有丝毫耽搁,只得冒雨前行。
翼来到城门外时天都还没有大亮,他知道云城守卫森严,特意把自己伪装成庄稼汉的模样守在城门外,等待机会进城。
他本想到云城后,暗中保护,争取戴罪立功。
后来才发现,他无意中竟抢赵政霖一步到达。
先前他只不过和这名中年人打过一次照面,翼没想到人家居然也能记得他。
“别提了,我家夫人前些日子也来了云城,我是奉命来接她回去的。”翼觑了眼赵政霖,发现他的脸色依然没有任何的变化,他暗暗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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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节,灯会,妻儿,妻离子散……赵政霖思绪万千。
回想当初,他们正是在花灯节相遇,转眼竟已过去七年之久。
他犹记得初见时,柳明溪的年岁虽然不大,却生的十分高挑,她面若桃花,眨着一双明净无瑕的美眸,直勾勾的盯着他。
赵政霖常年随军征战,沾染了满身的杀伐之气。
毫不客气地说,平日里,倘若有谁偷看他,但凡被他冷眼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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