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十八,临近年关,原本这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不过这一天却不同,这可是老忠王的五十寿诞。
关于这做寿的事宜,府中众人早就开始准备了,严格来说,忠王府上下从去年便开始陆陆续续地做起了准备。只不过这一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儿,不免有些耽搁。
不论如何,该发下的请柬以及当日筵宴的准备,则是提前一月才开始分发与准备,此乃忠王府现今最最重要之事,上上下下均为此事而忙得团团转。
先皇的七子,如今只剩下今圣上与忠王兄弟二人在京,忠王过得乃是整五十大寿,为了体现皇家的恩宠与荣耀,自然少不得会大肆操办一番。
各种赏赐从月初开始便如流水般从皇宫禁苑被抬入忠王府中,令人艳羡不已。
说起来忠王与诚王倒也是同病相怜,都是因为母亲身份低微,从一开始就被乾兴帝视为弃子。但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至少他也因此而享受了一世的安乐。
老忠王前头的王妃出自大周的世家,卫家,自从卫氏难产离世,老忠王便没再续娶。如今卫氏留下的忠王世子都已经年近三十,老忠王的王妃之位依然悬空。
当然,他也没有亏待自己就是了,庶子庶女不计其数,忠王府倒也热闹非凡。
清晨,忠王府后院,琳琅苑。
“世子妃,”一名侍女把镜子举到卫素欣面前,“您看这样行吗?”
卫素欣微微颔首,一层薄薄的胭脂便恰到好处的遮掩住了她略显苍白的脸色,鲜艳的唇脂亦让她的唇看起来红润有光泽。
对于女子而言,妆容大概是这世上颇为神奇的东西,它能将女人内心的疲累倦乏,以及体现在面容上所有负面情绪统统掩埋干净。
心中那些不可为人知想法,除了自己便无人可知,是以才会被女人百般追捧。
三个月她被迫嫁入忠王府,成为联系卫家与大周皇室的亲密无间关系的纽带,也成为京城最臭名昭著的忠王世子的世子妃。
正逢老忠王五十寿诞,忠王府大宴宾朋,排场之大,轰动整个京城。
卫素欣作为新妇,原本这不是她该操心的事,可是忠王府并没有其他的女主子,有的只是数不清的姨娘、侍妾、通房……所有的事都顺理成章地压在了她的肩上。
至于外边明里暗里有多少人等着看她的笑话,都还尚未可知。想到接下来即将面对的场面,卫素欣不禁十指紧攥,想要借此化解些许源自心底的不安。
她一抬头,发现镜中的年轻女子身着一袭石榴红锦缎素色带暗纹交领短襦,月牙白绫裙,肩披淡金色的披帛。
高挽的发髻上错落有致地缀着数根赤金嵌红宝步摇,鬓旁簪了几朵精美鬓花以及一朵累丝赤金的鬓唇,鬓唇上细密的金丝流苏恰到好处地垂至她的眉梢。
与她眉心的那抹金色的花钿交相辉映,一股华贵的气质迎面扑来。
衣着华美,容貌秀丽,妆容精致,只是神情却略显怔忪。
卫素欣作为卫家嫡女,她不惧这样的挑战,只是也少不得会感到紧张就是了。她对着铜镜将丫鬟描好的眉又描了一遍,往已经涂好唇脂的红唇上,再补了些唇脂。
镜中人果然显得更精神了些,这才满意地站起身来。
身边的丫鬟赶紧上前为她整理起衣襟和裙摆,又替她理了理头上的发钗。
“时辰快到了吧?”卫素欣问道。
“是。”
卫素欣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原本这是晚筵,不过,卫府以及和卫府与忠王府交好的宾客一早就会过来贺寿,前院有老忠王坐镇,后院女眷只能由她来招待了。
“那便走吧。”
谁不知道有女人的地方事非就多,她作为当家主妇,可不能去晚了,落人话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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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大周的风俗,但凡哪个府上宴饮宾客,请的都是晚宴。
众宾朋好友都是等着那场晚筵,届时莺莺燕燕们一窝蜂从一处出来,丝竹管弦奏起,皓腕雪凝翩翩起舞,供老爷、夫人们品头论足,倒也算得是一番雅事。
约定成俗的是,与主家关系平平的,一般都是开席前才到府,若是关系亲近的往往一大清早就过去了。至于那其中的原因,说来也简单,大周的各大家族平日里鲜少有机会共聚一头,好不容易才遇着这样一个时机自然不会错过。
每逢这种场合,老爷们杯来盏往,谈笑间便将朝堂上不便说出的话议了一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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