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冬初的清晨,屋边的树枝和草尖都仍带着点点寒露,一副秋意萧瑟的模样,看着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了。
一大早柳明溪所在的屋子就涌进来一帮人,几个丫鬟仆妇不由分说将她身上的旧衣扒了,重新给她换上一身石榴红挑金线绣花裙,外罩一件银白织绵缎外衣,还搭了双石榴红面绣浅紫色花,花蕊还缀了小珍珠的锦鞋。
另有两人动手为她梳妆,在她的要求下只简简单单地绾成了燕尾髻。
她不要那些金灿灿的赤金发簪,也拒绝满头珠翠,只在发髻上斜插了那天在天工坊买的那支毫不起眼的银簪。
她本就生得肤若凝脂,被这身装束一衬,更显得眉目如画,清艳绝伦。
那些仆妇还要往她脸上涂脂抹粉,柳明溪实在是受不了,只由着她们敷了层香脂和描了眉,其余的她一概拒绝,最后弄了个不伦不类。
那些个周身气派的丫鬟仆妇看着她直摇头,似在感慨烂泥终究还是扶不上墙。
柳明溪却丝毫不在意,反而有些窃喜。她这里刚刚打扮好,又挤进来一些人,为首的是一身标致性银白锦服的赵政霖。他不动声色瞥了她一眼,便往那里一站。
十数名丫鬟仆妇鱼贯而入,在刚刚铺设好的餐桌上摆起了早膳和碗筷。
银耳燕窝粥、核桃红枣汤、桂花莲子酥、水晶五色糕、鲜虾鸡蓉包、细砂芸豆卷……琳琅满目,总共二十几样还热腾腾吃食一一摆好时,小桌子已被挤得满满当当。
赵政霖不请自来地在她对面掀袍而坐,自顾自吃起了早膳。他事先并没有打过招呼,自进屋起也没有交待过她一句,柳明溪完全不知道对方在折腾些什么?
柳明溪甫一看到他心中就开始发堵,看着这一桌子异常丰盛的膳食,她更觉得忐忑不安。他向来不是无事献殷勤的人。
因为有了心事,这一桌子精致的早膳都无法让她提起兴致来,只胡乱往嘴里塞了些吃食便算了事。
候在她边上的丫鬟立马奉上一盅膳后净口的花茶,她接过来抿了一口含在口中漱了漱。丫鬟又贴心地为她用帕子半掩了面,柳明溪低头将茶水吐到白瓷漱盂中。
另一名丫鬟又捧来一盅香片,柳明溪接过来微微抿了一口,顿时觉得口齿间尽是淡淡的茶香馥郁。柳明溪连日来都享受着无微不至的招待,除了不能出门以外,这里的生活堪称享受!
正好这几天她也惟恐节外生枝,并没有什么出去的念头,只想乖乖地待在屋中。只是她心中不免还是会有些焦灼与不安,事实上她早已身在曹营心在汉。
柳明溪可以说是掰着手指着数着日子,恨不得直接到了十月初八那一日,跟着方家的商队离京。那时她能纵马扬鞭,游山玩水……可是她越是焦急,这时间似乎就过得越慢,只得劝自己要平心静气,毕竟这日子还是只能一天一天地过。
用完早膳,刘管家让人收了餐具,一群人麻利地躬身退了出去,她这间简陋的客房随及又恢复成原本的静谧。
说起来,这几天柳明溪每次看到刘管家都觉得他看起来怪怪的,他的目光似乎有些闪躲,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般,令她很是不解。
柳明溪悄悄地静静地坐在不远处的某人一眼,自从那晚的事后,这些天他简直不要太本份,跟换了个人似的。她不禁怀疑,莫非这厮在受了斥责后,幡然醒悟,终于决心要痛改前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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