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指指地上的水杯,“麻烦收拾一下,帮我倒杯水,谢谢。”
喉咙诸多不是,干涩得厉害。
保镖连忙去倒水,并且按下床头上的紧急呼叫铃,守在门外的另一个已经将电话拨给了付钧晏。
一杯水才喝下一半,院长带着好几个医生急匆匆赶来,苏诺端着杯子听着院长跟她说话。
“付太太,您醒了?有没有觉得那里不舒服,您放下杯子,我们帮您检查一下。”
“头还有些疼,身体有些无力,其他的倒还好。”苏诺放下水杯,任凭那些医生对她进行检查。
他们检查得很仔细,检查完之后又聚在一起仔细讨论,最后才得出一个确切的结论。
“付太太,您的身体并无大碍,至于头晕无力,应该是您发生车祸的时候有轻微脑震荡引起的,多休养几日就没有什么问题。”
苏诺点头,随后这些人迅速退出去。
她凝望着空白的天花板,开始整理着自己脑海中那些纷乱的记忆。
居然……恢复记忆了!
曾经对过往一无所知的她,现在终于将一切记起来。
虽然恢复记忆对她而言,未必是件好事,但是那是属于她的记忆,能恢复自然最好。
只是没想到,八年前她之所以失忆,原来也是因为一场车祸。
而她的父亲,在她和母亲出车祸之后竟然再也没有出现过,那个狠心的男人!
当时,母亲到底为什么跟父亲吵架?
现在母亲已经醒来,而她也恢复了记忆,那是不是可以询问一下?
无论如何,就这么抛下自己的妻女,八年来不闻不问,这样的男人天下间也找不出来几个。
那她的父亲,现在在哪里了?
十三岁那年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她都记起来,自然也知道他们原来的家庭住址。
记忆中他的父亲还是有点小钱的,但是就这么一个住着别墅开着豪车的男人,在她们母女发生车祸之后到底做了什么?
苏诺半倚在病床上,捏着被角,忍不住猜想。
渐渐的,有些疑惑越来越大,她的眼眸也变得越来越迷惘。
八年前那场接二连三相撞的连环车祸,她眼睛受伤昏迷,醒来的时候就听护士说过,她能重见光明是她的幸运。
可是那些医生和护士在她面前很少会提及她的病情,她也是偶然听一个实习的小护士跟她说过,有人为她换了眼角膜。
是谁,给她捐献了眼角膜?又是谁出资给她换了眼角膜呢?
她们母女当时庞大的医疗费用,到底是谁担负的?
当时她只有十三岁,醒来的时候却忘记了自己的身世,只记得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母亲。
那个好心人是谁呢?
苏诺咬着唇瓣,想不出到底是谁会对她们母女这样好?
从某种程度上讲,那个人就是她的再生父母。
年少的她那个时候,根本就是个不识人间烟火的小女孩,后来那么多年上学的学费,都是一个亲戚资助的。
直到她考上大学,能够一边读书一边打工的时候,亲戚那边才断了供给。
但是居然连亲戚对她父亲的消息也是绝口不提,当时直至现在,恢复记忆以前,她都以为她的父亲已经不在人世了。
到底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大学里做过的那些工作,包括她最后一次去酒吧工作的时候发生的那些事情,全部都历历在目。
说起来她还应该感谢那次绑架,因为就是那次让她遇到付钧晏。
那个男人虽然冷漠,却从来不食言。
否则她该去哪里寻找一笔那么庞大的医疗费用,维持母亲的生命?
走廊里传来一阵略微急促的脚步声,苏诺只顾着沉思,根本未曾发觉。
门口的两个保镖看清来人,早就绷紧身体,弯着腰,异口同声问候着,“先生。”
付钧晏嗯了一声,保镖赶紧推开门。
突如其来的开门声打乱苏诺的思绪,她捏紧被角,把视线从天花板上移开,偏头看向来人。
门口的男人逆着光走来,优雅从容的步伐,冷漠俊美的脸,漆黑如墨的眼,让苏诺在那样专注的目光里,一寸寸沦陷。
陷入昏迷的时候,最后一个愿望是什么?
苏诺咬着唇瓣,想着自己当时的念头,再联想自己一直以来的际遇,突然发现,见到付钧晏她真的挺高兴。
于是,贝齿松开唇瓣,凝着付钧晏,唇边绽开一个甜美的笑容。
付钧晏挑眉,薄唇微启,声音低沉,“醒了?”
“嗯,谢谢。”
“我需要你的感谢?”付钧晏坐在她的床边上,伸手指着她的脑袋,“头还疼吗,还有哪里不舒服?”
苏诺真的没有那么脆弱,可听到付钧晏难得温柔的话语时,她还是觉得眼睛酸涩。
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下来。
瞬间沾湿付钧晏的手掌,也让他的心在瞬间慌张起来,“怎么了,是不是还不舒服,我喊医生过来。”
付钧晏起身就要往外走,却被苏诺拉住手腕,“我没事,挺好的。”
面对他的再三质疑和询问,苏诺只能一遍遍重复说着她没事,直到他重新坐在床头的椅子上。
“身体没问题了?如果确定的话,我们来谈谈这次车祸。”察觉他说话的时候,苏诺身体轻颤,付钧晏觉得心疼,“我调查过,你的车祸并不是一场意外,而是你的大学同学高晴动的手,你打算怎么处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