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要疯了……
“啊——”微尘尖叫起来,涕泪俱下,心痛如麻。
“微尘,把刀给我!”梁泡泡夺刀。
张水玲也伸手手去,尖锐的刀锋在一瞬间改变方向。
它刺向了一个本不该刺向的人。
红色的血顺着身体流下,在雨水中蜿蜒扩散。
“啊——啊——”张水玲尖声大叫跑开,“杀人了、杀人了!”
微尘眼神空洞地看着眼前的梁泡泡,“你……你……怎么呢?”她用手推了推梁泡泡,“小鱼,你……你快起来啊……”
梁泡泡没动,血从她的身下浸透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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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救护车一路长鸣喇叭。
屈未然死死握着妻子的手,他感觉到内心深处的害怕和无助。和五年前一样,握在手心里的东西也会失去。
命运给人一种绝望,是你无论做什么,怎样做都是无能为力。
“让开、让开!”
救护车到达医院,急救员跳下救护车。
“一、二、三——”早在急诊处等候的医生护士,把救护车上的梁泡泡抬下来。推着担架直接从急诊一路送往手术室。
屈未然脑袋一片空白,麻木地跟着担架往前跑。
“对不起,先生。手术重地,请留步!”
他被挡在手术室外。
收到急诊手术通知的莫缙云医生穿着白大褂匆匆而来。他没想到今天手术的对象是陆西法的好朋友。
“莫医生——”
屈未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握住,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屈先生,请你镇定。”莫缙云快速翻着梁泡泡的病历,眉头深锁,“你太太脾脏刺穿,现在我们马上要行脾切除手术。手术不复杂,但是……”
“但是什么?”屈未然的心脏都要从口里跳出来。
“脾破裂会导致大量失血。我看病历,你太太是熊猫血,我们医院血库没有常备这种血型。”
屈未然两眼一黑,差点软倒下去。
“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救她!”
“我尽最大的努力,但要做最坏的打算。”
“不行!”激动的屈未然失去往日的风度,他的焦急、痛苦、不安,如果有可能,他宁可躺在里面的人是自己。
“请你冷静。”
屈未然根本无法冷静,“你能不能救她,不能我马上转院,我可以请最好的医生!”
莫缙云冷然把病历合上,“如果你现在签字,我马上让护士把你太太从手术室里推出来。”
“莫医生,快进来!”手术室门猛地打开,护士焦躁地喊道:“病人的血压已经掉到60的40,你还磨叽什么!”
屈未然脸上一抽,颓然地瘫坐地上。
莫缙云忙让护士把他扶到等待区的椅子上坐下。
“屈先生,你别太担心。我们已经向其他兄弟医院,以及市里和省里的血库发出急电,请求他们的协调调血。还有市交通广播电台都会滚动发出求援。希望市民中能有熊猫血的人前来献血。期待世上好人好,能有好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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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抓她、抓她!她是杀人凶手、杀人凶手!”
窗外依旧暴雨倾盆,张水玲裹着干净的毛毯,激动地向着出警的民警大呼小叫。
“张小姐,你坐下!”
“警察同志,你快去把她抓起来,要不就关到精神病院去。她就是一个疯子,拿着刀到处乱杀乱砍。我就是证人,证人啊!”
“张水玲,坐下!”
警察被歇斯底里的张水玲弄得烦不胜烦。
陆西法心里乱成团麻,从接到电话到赶到酒店看见浑身染血的微尘,他每一步都如在地狱深渊中行走。
现在的微尘痴痴呆呆,叫她不应,说话不听,整个人像失去灵魂的娃娃,不停地在嘴里喊着:“安安、安安……”
“微尘,安安很好。你放心。”他摸着她的脸,试图让她看他。
微尘不搭理他,继续念叨着,“小鱼、小鱼……”
“姐姐,姐姐!”
微雨、玄墨、微澜和鬼哥都赶过来,看见微尘带血的样子,两姐妹吓得半死。再听说,微尘在酒店花园把人刺成重伤,几乎晕过去。
“怎么会这样啊!”微雨急得抱着微尘要哭起来。“我姐姐为什么要伤人?”
持刀伤人是刑事犯罪,情节恶劣者可判三到十年有期徒刑。
“对不起,都是我没有看好她。”陆西法不住自责,自己太大意了,让微尘发生了这样的事。
微尘有错,他的错更大。
警察问完张水玲的口供再结合现场勘验结果,认证物证齐全,事实非常清楚。微尘无可抵赖,她现在的情况也无可抵赖。
“季微尘我们现在依法逮捕你,请你随我们回警察局接受近一步的调查。”
“不!你们不能带走我姐姐!”微澜尖叫着挡在微尘前面,“我姐姐的情况,你们也看见了。”她慌不择言,“我姐姐伤人是因为精神出了问题,你们不能把她带走!”
“季小姐,我们警察不会错抓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如果你姐姐真的是精神状况有异常,请出示三甲医院诊断证明。如果你们若再是这样的挡着,就是妨碍公务了!”
“不,不行——”微澜抱着微尘,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微澜,你这样子不是帮她!”鬼哥抱住悲伤的微澜,把她拖开。玄墨也把微雨拉开,“相信警察,他们不会伤害她的。”
痴痴呆呆的微尘被警察带走,她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痛哭的妹妹们。脸上几乎恐怖的冷漠和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