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后,乌延古城杀敌五千,俘敌两万余,获战马四万一千八百余匹的消息,再一次震动东京汴梁。
赵煦对着手中的捷报看了又看,似乎都有些缺乏自信了,这特么的,大宋的军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牛逼了?
想想自己父皇在世之时,能够跟西夏掐架,杀敌一千以上,便是大胜,能夺得几个小营寨,那就是拓土之功。
可是到了自己这里,打一仗好像不杀个三五千敌人就不能称之为胜利,不俘虏一万以上的战俘就不能称之为大胜,不拓土三五百里,就好像不好意思见人似的。
“看来陛下很是高兴,只是为何您还长吁短叹的呢?”身畔的皇后孟氏,早就注意到了天子的异样,这个时候终于问出了声来。
“梓童你是不知道,过去我大宋与敌国交战,杀敌过千者,便是大胜,若是能够从西夏手中夺取几个营寨,便可算得拓土之功。而今,半年不到,陕西边军,便已经拓土一千五百余里,得三州之地,每战杀敌数千之数,俘敌过万,得马牛羊不计其数……”
“这样的功劳,该如何述功?如何封赏?总不能够让那些功臣们受了委屈吧。这些才是朕最头疼之事。”赵煦说了一堆之后,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
有时候幸福的程度,甚至都会让你产生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这怕是父皇在世之时,从来没有感受到的吧?赵煦的内心不禁美滋滋的想到。
“陛下此言差矣,该头疼的该是那些满朝的文武大臣才是。”孟氏不由得婉尔一笑道。她亦看出来了,陛下这哪里是头疼,分明就是一副不愿意锦衣夜行,想冲自己多显摆几下。
“话虽如此,但朕终究才是大宋天子,而那些大臣们,让他们办这桩差事,我就怕他们委屈了功臣们。”
“陛下是担心委屈了巫山先生才对。”孟氏明眸一转,狡诘地眨了眨眼,一语中的。
“不愧是朕的枕边人,知我者,梓童也。”赵煦哈哈一笑,连连颔首道。
“这些日子侍候在陛下身边,对于巫山先生之功,臣妾也略知一二。若无巫山先生,当无洪德寨之大胜,若无巫山先生,怕也少有人能够想到劝降一国之权相,而今,若无巫山先生临阵研制出这元祐抛石机,怕是这乌延古城一战,就不会胜得如此酣畅淋漓……”
“梓童说得没错,不过还有好些功劳你没有说到,不论元祐水泥,还是元祐弩,元祐甲,无一不在这连番的大战之中建功立业。而这些,皆出于王巫山之手。”
“可惜这满朝文武之中,多是为已谋私之辈,而王巫山英才绝顶,年纪轻轻便连立功勋,这些人,怕是必然心生暗妒……”
“所以,陛下您担心朝中大臣,会因此而刻意压制……”孟氏自然秒懂了自家夫君的意思。
“不错。”赵煦抚了抚眉头,颇有些为难地道。
“皇祖母为了我大宋的江山社稷,呕心泣血。如今,皇祖母刚刚撤帘而去,不再听政。若是此时,朕便与大臣之间冲突连连,朕虽不怕,可是,终究不希望皇祖母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