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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之外王洋与折可适之间的交流没有丝毫的顾忌,而惶惶然的守在门后边的那些党项士卒们,却已然是面如死灰。
野辞勃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身上的瘊子甲缝间,还插着几只弩矢,只是,他连拔掉的力气也不愿意浪费,或者说此刻的他,已然是心灰意冷。
就在这个时候,却又听到了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之声,野辞勃赶紧支愣起了耳朵仔细倾听起来。
王洋打量着这名穿着一身普通老百姓衣物,却显得很细皮嫩肉,满脸尽是泪水鼻涕的家伙,好奇地朝着那几名洋洋得意的宋军士卒喝问道。“这家伙是谁?”
“大人,他自称是嘉宁军司副指挥使颇超达昔,而且还有几名与他一般化装成百姓的党项士卒佐证,而且他还说他是盐州刺史野辞勃的亲外甥,说只要咱们愿意饶他一命,他愿意帮我们说降盐州刺史……”押着颇超达昔过来的那名营统制朝着王洋一礼之后解释道。
“盐州刺史是你的亲舅舅?”王洋不由得兴趣大增,打量着这个一脸畏色的家伙好奇地道。
特么的就这样胆小如鼠的模样,居然还是堂堂的嘉宁军司副指挥史,看样子,也不是所有的党项人都骁勇善战,悍不畏死的嘛。
颇超达昔点头如捣蒜。“不错,小的舅舅就是盐州刺史野辞勃,我娘亲就是野辞勃的亲妹妹,我舅舅没有儿子,他最疼爱我了,他一定会听我的话……”
旁边的折可适用一用打量着路边鼻涕虫或者是狗屎的目光轻蔑地打量着这货。不过这个时候,作为攻门尖刀的营统制刘豹突然一拍脑袋。“末将想起来了,似乎正是这家伙下令打开的南门。”
“……好一个懂得利用自己优秀出身的党项贵族,我很喜欢。”王洋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州府衙门的方向抬了抬下颔笑眯眯地道。“来来来,告诉里边,你是谁,你来这里干什么?”
押着自己的宋军士卒在王洋的示意之下解开了他身上的束缚,颇超达昔揉着那满是红印子的手腕,一想到自己的命运,不禁悲中从来,潸然泪下。
昨天,自己还是堂堂的嘉宁军司副指挥史,盐州刺史的亲外甥,有对自己宠爱有加的亲老舅在上面罩着,自己在盐州范围内一直过着幸福的欺男霸女的生活,没有谁敢叽叽歪歪,身边都是一票舌绽莲花的马屁精,颐指气使,不可一世。
可是眼下,自己身上那华丽而又坚固的瘊子甲已然在自己慌不择路中主动地脱了下来,然后从民宅里边翻找出了一件粗糙的棉袄给穿在身上,并且,还在大宋的士卒那犀利的刀兵之下,两腿发软的跪地求饶,只为了换取一线生机。
一切,都是因为昨天晚上自己让人打开了城门,可惜,一切都不能重来,世上也没有后悔药。自己只能向前看……
想到了这,很有文艺青年风范的颇超达昔抬起手臂,拭去了脸上的泪水与鼻涕,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州府衙门满目深情的张开了嘴。“舅舅,救我啊,我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