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一个地方,不是吗?家世就是一切,才学并不重要。”他攥紧双拳,骨节泛青。
唐玄伊轻轻吐了一口气,听明白了左志杰的话。
国子监是一个小的朝堂,不同的是,朝堂的风起云涌出于无形,而国子监的风浪,涌于更加直观的方式。
唐玄伊说道:“权力可以压人,法便是对抗权力的唯一兵器。如果国子监的生徒都不敢用法,那天下百姓,岂不诉冤无门?”他打开册子,要来一直毛笔,“不过,你们的事,我可以暂且不说。现在,来说说九月六日晚上,你们看到了什么。”
左志杰喜上心头,与戴德生激动地对视一笑,连连对唐玄伊到谢。
可接下来,左志杰的神情却沉了下来,说道:“九月六日晚上,我看到了……贺博士房中的鬼。”顿顿,左志杰坚定地重复道,“是的,我看到了鬼,夺命的鬼。我想……它也看到了我。”
刚要落笔的尖处忽然悬停,唐玄伊抬头看向左志杰。
被拴在房外的两条狗用力叫着,声音刺破沉寂。
……
在现场初次询问之后,众人返回了大理寺。
此时已经快入黄昏,暮霭笼罩着整个大理寺肃穆的红墙上。
沈念七戴好手套进入到往生阁中,因手骨已经早一步被送回,潘久已经将上面的腐肉剔除干净,被处理好的手骨早已静置在铺满西沙的黑曜石台上。
沈念七夸赞了潘久一番,随后正式开始验骨。
她先观察了手骨发育情况,约莫属于三十岁左右男子。之后她又精准测量了手骨各处长短,经过计算,推测手骨的主人约莫六尺左右。年龄与身高皆符合贺子山的情况。
然而这个情况的人有很多,必须要更进一步从细节再加确认。
沈念七弯下身,差潘久点好烛火,然后对比着详细观察手骨上的每一个细节,其中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在手骨的手背位置,有一道划痕,中间比较深,两边相对浅一些。
“这是什么东西造成的呢?”沈念七一面念着,一面在手边的册子上将这道痕迹画出。随后又写了几句结论,这才落笔。她席上爬起来,交待几声后,便疾步前往议事堂。
此时议事堂也正处于处理证据的凝重气氛中,沈念七的到来,无疑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如何,沈博士?”最亟不可待的要数王君平,一个大跨步走上前来,“那只手是不是贺子山的?贺子山是死是活?”王君平的双眼放着光。
“这我哪能看得出来?”沈念七眯了眼,但一恍,倒是一笑,说道,“不过细节我验出来了,是不是贺子山,你们告诉我。”
沈念七将验书拿给王君平,王君平瞥了眼,一怔,随后将册子双手递给唐玄伊。
唐玄伊仔细看了里面的内容,尤其是在手背的那道划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