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字。
听到这些,机关人的脸上开始多了些表情,他艰难地用手捧起那片翎羽,眼底泛出了些红,看得出来,他在痛苦。
而正是因为这样,恰好承认了唐玄伊方才的猜测。
实际上,他一开始也在怀疑这片翎羽是不是属于这个“机关人”的,因为这片翎羽太特殊,不可能随便流入大唐。
在毗伽之前,东突厥的领头羊是默啜,与亲唐的毗伽不同,他与大唐势不两立。
这原本已经是很多年前的旧事,可是这片只属于默啜身边最亲近的“左杀大将军”才可以拥有的翎羽,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如果这个人真的是吉末儿,那么事情的巧合便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我只问一遍,你,真的是左杀吉末儿吗?”唐玄伊问道。
“机关人”沉默着,他一直死死盯着手上的那片翎羽,似是知道事情到了这步田地,自己不可能再有什么辩解的于地,便他用着颤抖干涩的声音说道:“人……都是……我杀的……与其他人……无关。她……只是救了我的人……她……什么也不知道。放……她走。”
“既然是你杀的,总是要说出前因后果。如若不然,如何洗清其他人的嫌疑?”
吉末儿眨了几下眼,视线从翎羽上挪开,沉默望了唐玄伊一会儿。
他在思考,在犹豫,最后终于像是放弃了一样,低垂着脑袋,徐徐开口说道:“我……确实是默啜可汗身边的左杀……当年毗伽起事后,我恰在大唐刺探军情……是曾又晴……她救了我……后来、后来她的父亲将我变成这副模样,并用借口欺骗曾又晴……曾又晴为人善良、单纯……便相信了……”
“也就是说,曾又晴从始到终,不仅不知道你的身份,一直以为,你是他父亲制造的很精良的机关人?”唐玄伊反问。
吉末儿缓慢点头。
“那么你为什么作案,又是怎么作案的?”
“曾全在制造我之后……他发现无法掌控我……于是,在东窗事发前就逃跑了……后来我发现……这个机关人的壳子……反而很好的掩饰我的身份……所以借此机会……混入兼爱阁……”
“是曾又晴将你送进去的?”
“是的……”吉末儿说道,“当时曾全已经跑了……所以我写了一张字条,以曾全的口吻……交待曾又晴将我送去……曾全经常这么做,再加上……曾又晴很单纯,所以并没有怀疑……我进到兼爱阁之后……在里面走动起来……刻意让他们相信……我是活着的……然后我前去杀掉与向子晋有关的这几个人,并放入曾全协助制造的机关人壳子里……使得这几具尸首可以暴露在紫云楼……”
“为什么这么做?”
“我有一些独特的手段……在命案发生前……我偶然间得知李隆基……正在制造一批机关兵器……如果拿到这批兵器……我余族便可不费吹灰之力的……杀死毗伽,然后嫁祸给大唐……我想得到这批兵器……所以必须抓住向子晋的软肋……以威胁他,我很快就调查出……向子晋其实并不干净……手上也有命案。可是大唐皇帝十分护着向子晋……事情不闹大……区区命案……大唐皇帝很容易会将它掩饰起来……所以我特意选在紫云楼……果不其然……向子晋被抓了……东窗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