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冯兄弟的。”尔雅咳出一口血。
“找到了!”银子弥愕然,“怎么只有两颗牙齿。”
“遗骸没有踪影,可能已毁……铁轨旁的牙齿,应是二冯兄弟自己埋的。”
“什么?”银子弥的眉毛紧锁着,一时想不明白。
“还有这个……”尔雅颤抖着,从口袋掏出一个纸片,眼睛突然变得明亮又痛苦,“组长,无论什么情况,你都要冷静。”
“好好,我冷静冷静,你快给我。”银子弥接过尔雅递来的纸片。
打开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半个染血的指印,表明写字的人危在旦夕,同时这个指印又像是用生命做出的证明。
那两个字是:荣师。
一阵大风从海面上吹来,将银子弥的头发吹散。
“这……怎么……”银子弥的神情变得涣散,听不到风声,整个人仿佛不在这里,眼前的一切都是倾斜的、苍白的。
“我看到这个纸片,也不会相信……可是,在铁轨旁袭击我的人,就是荣师。”尔雅流出了眼泪。
银子弥的身子慢慢倒下去。聂深急忙扶住她。
银子弥的另一只手拄着月牙刀,想让自己站起来,却更深地瘫坐在地。
尔雅哭道:“组长,你可千万撑住啊……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
石头的另一侧,孟亮眼含热泪,嗓子哽了一下。
聂深拍抚着银子弥的后背,低声却又急促地说:“阿银,无论发生什么,我在你身边。”
银子弥的嘴唇颤抖着,脑海中瞬间闪过那张笑呵呵的脸庞。还有那矮墩墩的身材,以及唠哩唠叨的作派。那不是伪装的,荣师不是坏人。他的眼里满溢着对组织的尊敬,对人类的热爱,对下属的关怀。
那不可能是伪装出来的。
但他杀了二冯兄弟……
现在也不难推测,沈飞的死,也与荣师有关。
那么之前死在黄花山学习班的黑鲛人雷坦呢?一直以为是占恩和他的助理钱主任有问题……难道……他们全都有问题?
“组长,荣大士来了。”孟亮的声音唤醒了银子弥。
银子弥抬起脸。坡顶上,荣师率领十几名诛鲛士站在那里,俯视着他们。
聂深站起身,逼视着荣师。
银子弥扶着石头起身,对聂深说:“这件事你不要管,不是那么简单的。”
“阿银,来谈谈吧——”荣师挥手招呼道,脸上是慈爱的光芒。
“组长,你不能过去。”尔雅挣扎着抓住银子弥的胳膊。
“他不会杀我的。”银子弥苦涩地一笑,“我想知道真相。我想知道为什么。”
孟亮说:“我陪组长过去。”
“你和聂深护送尔雅去海边,和缪璃他们会合。你要保护好赫萧,他是我们最后的希望。”银子弥说,“无论我发生了什么,你们不要与荣师为敌,只要保护缪璃和赫萧去蛰礁岛……”
“组长,你认他是老师,可他认你吗?”孟亮低吼道。
“其实他想要缪氏血脉,前前后后这一切——杀了聂深,得到缪氏血脉才是他的意图。从他派我去南港渡,就开始了计划。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荣师率领诛鲛士越来越近,对他们形成了包围之势。
聂深握拳,站在银子弥身前。诛鲛士们端着弩弓,指向聂深。
战斗一触即发。
银子弥说:“都不要动。”
她最后望了聂深一眼,很深的一眼,带着信任和托付。
然后她把诛字月牙刀收进包里,逆风,头也不回地走向荣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