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只能导向一个可笑的结论:
这个一千六百多岁的黑鲛人,是聂深的堂哥!
——老娘这是给聂深写家谱吗?!
——聂深那个混蛋是不是还要参加CCTV的寻根问祖节目啊?!
银子弥气得一揪头发,忽听肚子咕咕响。
中午了,该进食了。
去餐厅的路上,银子弥忽然苦笑一下。联想到当年符珠哩陪着父亲黑鲛王参加秦始皇的宴会,黑鲛王因为天选之女,被秦始皇当场斩杀。到了多年后的唐朝,罗堪陪着父亲参加焚杀之战,他父亲也是因为天选之女,被李靖诛杀。符珠哩这一家人,也算一种宿命了。如今会聚在九渊市,定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想到这里,银子弥一皱眉头,低喃道:“如果说罗堪去年销毁自己的资料,是一个缘起,那么最近二冯兄弟的死,难道是有了结果?”
孟亮问:“是不是二冯兄弟查到了罗堪的生长轨迹?”
银子弥摇摇头:“查轨迹不是一二天能完成的,兄弟俩应该留下相关资料,可是并没有。”
“那我更不明白了……”孟亮扭结着眉毛。
“很可能是二冯兄弟发现了罗堪与总部某人勾连的线索,遭到了灭口。”银子弥平静地说。
孟亮惊愕地停下脚步。
银子弥接着说:“罗堪这次要搞大事。沈飞上次说,小巷乱斗中,那个拿酒瓶的黑鲛人要杀聂深——现在我有点相信,沈飞没有看错。那个黑鲛人能够出入风送流花酒吧,肯定效忠于桀罗将军。”
“黑鲛人连他们的少尊主都敢杀?”孟亮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哼,不仅是破烂少尊主。我看呀,罗堪是要把符珠哩这一脉,连根断掉!”
孟亮惊讶的嘴角都歪了。但他的歪歪嘴忽然变成了喜色,高兴地说:“那是好事嘛,罗堪要篡位,就让他们家族自相残杀,咱们拾便宜。哎呀,算起来,上一次有这个便宜,那还是明朝的时候。”
银子弥的语气变得很冷:“咱们的总部有内鬼,这就不是简单的事情。”
孟亮说不出话了。
银子弥问:“沈飞还在总部吗?”
“没有。昨天被尔雅叫走了,帮着追寻二冯兄弟的遗骸。”
银子弥有些兴奋:“我还没顾上问尔雅,看来已经有了眉目。”
“她本来不想麻烦咱们,又没办法自己一个人沿着铁轨搜寻,就临时让沈飞帮忙。”
“铁轨?”银子弥愣住了。
“嗯,说是二冯兄弟的遗骸很可能在铁轨一带……她还特别叮咛,消息只限于咱们十八组知道,绝不要传给第五个人。任何人都不行。”
银子弥也有些紧张了:“尔雅肯定预感到什么。”
不过,沿着铁轨搜寻,这件事本身就非常奇怪。因为次声波在空旷的区域很难定位,并且声波弱化,难以捕捉;再加上列车驶过时,铁轨的震动频率给搜寻工作造成极大障碍。
如果二冯兄弟被害以后,凶手把遗骸沿着铁轨丢弃,那一定是非常了解这套追踪系统、了解系统漏洞的人。
情势越来越诡谲!
这时候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阴云密布,一阵大风从海面上吹来,摇动着树枝狂乱舞动。还不到中午一点钟,却像是到了傍晚时分,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地压着。一场大雨迫在眉睫。
孟亮问:“组长,怎么处置风送流花酒吧?”
银子弥沉吟片刻,说:“对于罗堪的信息还只是推论,没有真正有效的证据,如果仓促上报总部,那些官老爷按流程办事,起码拖延一周时间,那都算快的。我更担心的是,高层有内鬼,一旦察觉我们盯上了酒吧,再想深入调查就难了,搞不好被黑鲛人反噬。”
“那……”孟亮皱着眉头。
“一边等尔雅那边尽快找到二冯兄弟的遗骸,另一边我联络荣师,请他提高警惕,注意高层动向。”
“酒吧那边呢?”
“酒吧我来处理。”银子弥表情凝重,“无论尔雅还是酒吧,只要找到一个突破口,咱们立刻反击,对黑鲛人和总部的内鬼双管齐下。”
“好,一击制敌。”
“所以前期工作一定要秘密推进,然后打他们一个猝不及防。”
“是!”
孟亮抬头望一眼天边翻涌的乌云,忽然从包里拿出一把折叠伞。刚把伞打开,豆大的雨点就落到伞顶,发出剧烈的嘈杂声。
他把伞撑在银子弥头上,自己一半身子暴露在大雨中,瞥一眼街上四散溃逃的人群,他的脸上充满了幸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