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铜簪子而已!
傅容月有点忧愁,她有点同情姚远。
当时梅珊送出去那根簪子时,诓姚远是她跟人打架拼尽全力赢来的,是珍品,把姚远感动得不要不要的。要是姚远知道那根簪子是梅珊两文钱买来的,不知道会不会吐一口老血?
傅容月想到这里,目光落到不远处奔走的姚远头上,瞧见他头上的铜簪子,不免又是一笑,摇摇头吩咐绿萝且去休息就缩了回去。
回到马车里,魏明玺还没睁开眼睛,只是问:“姚远受伤了?”
“应该是,梅珊拿了药给他。”傅容月点点头。
魏明玺闻言面色一冷,睁开双眼,眸中一片怒意:“这些人死有余辜。”
姚远是自小就跟在魏明玺身边伺候的侍卫,两人一同长大,明着是主仆实则是兄弟。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不多时,姚远的脚步声在马车外停住:“殿下,这些此刻都没留下什么线索,用的箭属下拿过来了,上面写了一个齐字。”
说着,他挑起帘子,将手中的箭矢递了进来。
魏明玺接过箭矢细细查看了一番,随即将箭还给了他,揉着眉心吩咐:“好生收起来吧。虽然写了齐字,但不见得就是齐王的人,不可掉以轻心,对这些刺客的追查也要继续,尤其是赵王府,一刻也不能放松。”
姚远挑眉:“王爷觉得是赵王?”
“不知道。”魏明玺两手一摊,似笑非笑:“我要是知道,咱们也就不用查了。听说你受了伤?”
姚远垂下头,面上露出一丝少见的羞赧:“嗯,多谢王爷关心,只是一点小伤。”
傅容月趁机抬头看了一眼,姚远左臂上的袖子划破了一条口子,边缘有不少血迹。那个位置她不禁有些愕然,姚远的武功她是清楚的,就算刚刚箭雨密集,也绝无可能会被轻易伤到。这伤好生蹊跷!
魏明玺也瞧见了伤口和姚远的神态,他挑了挑眉,随即眼角带上了几分戏谑。
“听说梅珊给你备了药,去上药吧。”魏明玺摆摆手,体贴的吩咐。
姚远又是不好意思的垂目一笑,拱了拱手,拿着箭矢果真去找梅珊去了。
他走后,傅容月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伤了姚远的刺客可真是体贴,多一分怕他疼,少一分嘛,看起来又不可怕了。”
“姚远那点小伎俩,也就能骗骗梅珊。”魏明玺拍开她撩起帘子的手,重新将人搂在怀里,一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傅容月眼前一片漆黑,耳边听见他柔软的嗓音轻轻说:“睡一会儿吧,等醒来,咱们应该就到驿站了。”
傅容月嗯了一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有他在身边十分安心,闭目睡去。
外面,姚远走向梅珊,梅珊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见他磨磨蹭蹭的过来,俏脸上带了几分怒色:“还不快点!痛死你算了!”
姚远闻言立马笑颜如花,小跑着到了梅珊身前:“我要是痛死了,你就得哭死!那岂不是便宜了阎罗王啦?”
“又关阎罗王什么事?”梅珊嘟着嘴巴蹙眉:“新年要到了,我说,你能不能嘴巴讨点吉利,别死啊死的挂在嘴边!”
姚远嘻嘻哈哈的靠近她,同她并肩站着,嬉皮笑脸好像手上的伤一点也不痛:“怎么不关阎罗王的事情?我到了下面充其量是一只孤魂野鬼,可你就不一样啦,你长得这么可爱,阎罗王一定会觉得赚到了。到时候说不准,我都投胎好几次了,他还把你扣着,长长久久的陪伴他,岂不是”
“再胡说,看我不揍你!”梅珊听他越说越不靠谱,扬起手来要打。
姚远见状,忙收了声,龇牙咧嘴的故意将受伤的手臂放在梅珊眼前,适可而止的哎呦了一声。
梅珊果真上当,将手放了下来,微微弯下腰来看他的伤,一瞬间小脸都白了白:“这么大一个口子,流了不少血。疼吗?”
姚远本是吓唬吓唬她,乍见她大眼睛都红了,玩笑好像开过了头,顿觉心疼,不自觉的放柔了声音:“傻瓜,不疼的!”
忽而又促狭的挤了挤眉眼:“不然你吹吹?吹吹说不定就不疼了。”
以往要小丫头一点关怀她都不肯,这出苦肉计也不知道能不能凑效?
两年了,这傻丫头一直懵懵懂懂,不管他付出了多少,她都只当自己是兄弟哥们一般——诚然他一开始目的不纯,可后来初久了,心底早已经将她当做了唯一。两年他都没能把梅珊拿下,早已经是军中这些兄弟们茶余饭后的笑柄,他贵为统领,这张老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