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祝福的,临走时,还送上了一些财帛,说是给傅容月路上花销用。
傅容月一一谢过,看着那满满的金银,不禁想起自己苦心经营的容辉记。她四下看看,不意外的看到了展大牛领着梅琳站在街道边,正拼命的往前挤。梅琳双目含泪,几乎哭倒,似乎十分委屈和不舍。展大牛拉着她的胳膊防止她摔倒,一双眼眸也是紧紧追着她不放,盼着她过来说会儿话。
即使已经正经的告了别,但仍不能安抚所有人的情绪。
好在时辰不早了,钦天监不好让寿帝久等,念了祭天辞,警告天地后,吩咐启程。
车辙滚滚启动,傅容月也终于松了口气。
她不习惯这样离别的场景,手心都出汗了,一直担心这些对她而言很重要的人失控,她害怕再听到任何人的哭声了。
绿萝也知道她心中所想,轻声道:“小姐,把帘子放下来吧?”
“嗯。”傅容月点点头。
绿萝将车帘子放了下来,终于,外面的世界也看不真切了。人声依然是喧嚣的,可她蓦然平静了下来。
傅容月也没看到,马车出城的那一瞬间,人群里有两个人从远处奔跑过来,不断的往前跑着,用娇弱的双手推开阻挡的人,可人真的太多了,饶是两人拼尽全力,也只到了外围五层开外,根本不能挤到前面去。这两人一身素衣,鬓边戴着两朵白花,一般的形容憔悴,却是程氏和傅容敏。
傅行健在天牢中死去,寿帝并未名言尸体怎么处理,魏明远动用了一些手段,将傅行健的尸身从天牢里运了出来,交给了两人。
程氏是个明白人,当时生气,气过之后心中也知道傅容月并无选择,只是拉不下这个面子也过不去这个坎罢了。
蔡知棋为何上门,魏明远为何示好,她心中都跟明镜儿似的,她自然对魏明远充满感激,可更感激的是傅容月!
今儿一早,傅行健入土为安,回来的路上她才听说了傅容月今日离京的事情,就什么也顾不得的带着傅容敏跑了过来。
没想到还是晚了!
“容月!”她垫着脚尖也只能勉强的看到马车扬起的尘土,低低的唤了一声,只剩下满心的愧疚。她捂着自己的手绢,眼泪止也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如今在世上她就只有傅清和傅容敏还有傅容月三个亲人了,傅清已经上了战场,她实在难以忍受傅容月也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更多的是自己的揣测,她生怕傅容月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那么坚决的要离开京城,虽然是寿帝的意思,可寿帝那么疼爱陵王和容月,只要她说不,寿帝怎么着也会同意的……
“都怪我,都怪我……”程氏哭得泣不成声,泪眼盈盈的看着远去的马车:“是我逼走了容月!”
“娘,不关你的事,是我不好!”傅容敏也是眼泪汪汪:“我不该那么任性,才让娘跟二姐姐吵了起来。娘,你打我吧!”
“容敏!”程氏听了这话更是难受,一把搂住了她,母女两人哭成了一团。
傅容敏睁着一双泪眼,可怜巴巴的问:“娘,以后咱们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二姐姐了?”
“不准胡说!”程氏急的一把捂住了傅容敏的嘴巴,看着傅容月远去的方向,两行清泪又滚滚落下,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傅容敏听:“你二姐姐她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一定会的!”
傅容敏连连点头,紧紧搂着程氏,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期盼!
两人相拥的身影格外萧条,旁人自然是没什么反应,只一个人看在了眼底。
魏明玺蹙起眉头:不禁想起昨日才从西北返程回来的一封信件,原来是程氏同傅容月决裂时绿萝写给自己求救的信,他本性傲慢,对程氏这样的人也并未太多意见,只是为傅容月心有不平。原本打算置之不理已是最大的宽容,这会儿却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他低低的叹口气,不管怎样,傅容月总是很在乎她们的……
他对身后跟着的暗卫招了招手,吩咐道:“让生杀过来京城,时时照看着她们。记住,别让任何人对她们下手!”
“是。”暗卫应了,随即又抬头,有些疑惑:“可是,主上,生杀的脾气你也知道……”
“拿我的手谕去,你就告诉他,若这两人出任何差错,定斩不饶!”魏明玺的语气有一瞬间的森寒,眸光一沉,已有怒意。
暗卫不敢再说,快速的走了。
人群渐渐散去,魏明玺再呆了一会儿,摸了摸已经有些发酸的脚,也终于离开京城,追着傅容月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