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母死相惨烈,自此,他做了整整十年的噩梦,梦里母亲求他过去,说想要抱抱他,但他畏于父皇的命令,不敢过去,反而胆怯的逃走了。
因为从来没有得到过,所以才会无比渴望拥有。
他被过继给皇后,从此寄人篱下,看人眼色。
好不容易长大,他用实力证明了自己,他以为,总算可以紧紧抓住想要的一切了。
可是,他看重的亲情尽毁,他愿意付出生命的女人只当他是棋子。
他这一生,何其可悲何其可笑。
皇位从来不是他想要的,又如何能够留得住他?
“你真是疯了!”皇上被他一句话噎的脸色青紫,“真是枉费了朕的一番苦心。”
“朕告诉你,欧阳夏希离开并非朕所为。从最开始,她就想要得到定国之宝,朕和她约定,只要守住北辰,定国之宝双手奉上。所以她离开是必然的,留不住她的,是你!”
一番话,让墨执彻底面无血色。
像是用刀子在他心口挖肉一般的疼。
是,没错,从一开始就只有他当了真入了戏。
墨执淡淡一笑,“是吗?那也好,儿臣就随她去便是了。”
他早就已经决定好,她若不喜朝堂,那他便随她离开,浪迹天涯各处为家,做什么都好。
只是从未想过,到最后,会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个。
“你……因为一个女人你……”皇上话没说完,再次咳的肺几乎要咳出来,他擦擦唇角的血迹,大声道,“徐公公!”
候在门外的徐公公连忙小跑进来,见皇上这样,顿时慌了神,“皇上,奴婢这就宣太医来!”
皇上已经摊在椅子上,脸色惨白,整个人如同生命垂危的老叟。
太医匆匆赶来,细细把脉之后也是面带担忧,“皇上,您这风寒入骨,恐怕已经成重疾了。以后恐怕都得卧床休息,万万不可再劳累了……”
“好了,别再说了。”皇上疲惫不堪的躺在床上,挥挥手,示意他不要再多说,“朕的身体自己最清楚。”
卧床休息?
如今北辰好不容易稳定下来,被他定为储君的七王爷又如此不省心,他怎么可能放得下来卧床休息?
太医欲言又止,最后只得怏怏退下。
走出寝殿,见墨执正候在门外,太医方才低声道,“七王爷,皇上这病拖得太久了,恐怕这次有些严重。”
墨执微微皱眉,“不是风寒吗?”
入秋开始,父皇就染了风寒,开始不断的咳嗽。
但是他身体不好,在往年这也是常事,所以墨执也并未当回事,只是没想到这次居然会如此严重。
“确实是风寒,但久病成疾,再加上过度劳累,皇上的身体早就已经撑不住了。这次,您可一定要劝皇上多多歇息啊。”
墨执静静的立于殿外,腰板挺的笔直,细碎的阳光依旧洒下来,将他的脸照的斑斑驳驳。
他的手掌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到最后,他抬头看向艳阳,许是太阳太过于刺眼了,不然他怎么会觉得眼眶发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