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很快就过去了。短短的时间里, 盛京早已忘记召兰馆那位坐在幕后的抚琴者,只记得当下琦王身旁的红人,那位一曲惊艳的琴师。
琦王府上开始访客不断,初时只是一些平日里跟琦王吃喝玩乐的酒肉朋友,后来则是一些世家贵女,有些人以前甚至对琦王颇有微词, 此时却愿意放低身段,只为能听易庭演奏一曲。
江梦琦自然洋洋得意,而且来者不拒,甚至备着好茶,供众人赏琴之时饮用。
有人曾经试探着问道, 如此一来, 是否感觉太过叨扰?江梦琦却乐呵呵的答道:当然不会啊, 因为自己手上的宝贝被大家认可和赞赏, 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呢!
众人习惯了这位琦王殿下的玩世不恭, 倒是也没多想,只是庆幸对方没堵上自己来欣赏音律的可能。
如此时间久了, 江梦琦索性给盛京之中的诸位世家贵女们发了帖子,准备开办一场清谈会。所谓清谈,简单的说就是大家坐在一起聊天,但是聊天嘛,总要有助兴的内容, 所以江梦琦干脆在帖子上明明白白写好, 府中的琴师易庭将会为大家抚琴助兴。
就算不冲着琦王殿下的面子, 冲着这位琴师的高超技艺,众人都是愿意去的。
帖子也发到了薛琴的手上。作为江梦琦的“酒肉朋友”,薛琴拿到这封请帖的时候,心情却有些微妙。
她来到薛如风的书房,将这封请帖递给自己的母亲大人,疑惑道:“这些时日,这位琴师易庭的名头越来越响,孩儿总是觉得,这其中有些问题。”
薛如风看了看那帖子,抬眸望向自己的女儿:“你觉得,有什么问题?”
薛琴皱眉道:“这事儿看上去仿佛是易庭因为技艺高超,口口相传名望渐长。但是,女儿总觉得,一名琴师,之前只是在召兰馆这样的风月场所抚琴,从未登过大雅之堂,却为何这么巧就在母亲寿宴之上一曲成名 ?”
薛如风沉默了片刻,冷哼了一声:“也许,当初你逼她退让,就是个错误。”
薛琴听母亲这么说,背后瞬间冒起一身冷汗,赶紧俯身恭敬道:“孩儿知错…”
“罢了,我不是这个意思,”薛如风挥了挥手,道,“你当时只是想挫挫那个琦王的锐气,我知道。只不过,你我都没想到,她确实是个脸大如盆的人啊。”
寻常亲王,被丞相府的逼着把自己的人顶上去做个暖场琴师,早都气死了吧。而那个江梦琦也就当时抵抗了一下,过后却完全不在乎的样子,反而充分利用了那次的影响…
薛如风眉头皱的更深了些,心中有种隐隐的不安。
也许,这个江梦琦,似乎并不像她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然而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并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去证明。薛如风敲着桌面想了想,对薛琴道:“这清谈会你且去看看,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最近王上似乎也不像以前那么好拿捏了,若是这姐妹两人联手…恐怕…”
薛琴明白自己母亲的意思,俯首应道:“孩儿遵命。”
琦王府的清谈会是在府中的水榭之上置办的。
水榭四周的纱帐随风扬起,夜色之下,灯火通明。
易庭坐在江梦琦的身旁,俯身为这位琦王殿下斟满酒杯,而后抬眼迎上江梦琦宠溺的眼神,温尔一笑。
这画面映入有心人眼中,或甜或醋,也激得大家有了起哄的兴致。
来人或是世家贵女,或是重臣之后,人数一共不到二十人,但是个个都是身世显赫。
所幸大家年纪都不大,来到这等场合,也都心照不宣的没有谈论各自家族的立场。大家都是聪明人,赏音就是赏音,顺便结交些求同存异的关系,比逞一时口舌之快而结了仇家要好得多。
江梦琦斜斜的靠在软塌上,一扬脖饮下杯中酒,放下酒杯,却又挥了挥折扇,对易庭道:“别光在这里伺候我,大家赏脸来我这清谈会,多半也是因为你的缘故,你总不能光在我身边做个斟酒的小厮吧?”
此话一出,原本三三两两还在闲谈的贵女们立刻将注意力投在了易庭的身上,这些日子盛京之中将他传的神乎其神,有幸听过的,感慨绕梁三日,只想再次欣赏,没听过的,自然更是两眼冒出兴奋和期待的光芒。
薛琴折扇敲打在掌心,附和道:“是啊!诸位早就等着了!上次家母寿宴之后,就再无机会欣赏,真是抓心挠肺,抓心挠肺啊!”
底下一片附和之声,江梦琦满意的看着大家的反应,然后望向易庭微微一笑,便看着易庭扬唇垂眸,伸手拿起了身旁的古琴,置于身前。
轻揉慢捻之间,易庭的音律随着他的拨弄慢慢倾泻出来,江梦琦闭着眼,摇头晃脑的,一边做陶醉状,一边跟脑海中的小九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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