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啪’地一声。
茶杯,文件,笔,被裴谦悉数扫下桌,凌乱地掉了一地。
裴谦退出唇舌,抱着弦歌,平稳地放到办公桌上。
“裴谦,你是不是有病,那么多女人你不找,为什么非得强迫我?”弦歌啐了一句。
“你紧。”
裴谦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声,手上的动作,更加放肆。
弦歌握紧拳头,一拳砸在他脸上,他不生气,他插在她双腿之间的身体,用力一顶,并随身,将她压倒。
弦歌一声闷哼。
“别压抑,你也想要的。”裴谦退出作乱的手指,伸到弦歌唇边,同他的脸一起。
淫/靡地味道萦绕在弦歌鼻间。
“变态!”
“越变态你越喜欢,不是吗?”裴谦边说着,边动手,撕开了她对襟的黑色礼服,像剥鸡蛋一般,露出她雪白地肌肤。
不知轻重的吻,在上面留下一个又一个烙印。
最后,弦歌放弃了挣扎,裴谦放开了她的手。
他的侵犯,一点一点往下,丰满的胸部,细软的腰肢,最后,他的手掌按在了她神秘诱人的双跨之间。
裙子被再度撩起。
弦歌冷静了下来,睁着眼睛,呆呆地看着头顶华丽的欧式吊灯。
裴谦要亲她。
她说,“裴谦,对不起,我没能保住孩子。”
裴谦抬头。
弦歌眼神里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我保不住她,我没用,是我没用。”
弦歌抬头,然后,重重地砸在橡木桌面上。
裴谦慌了,不假思索地拿手去垫,骂了一句,“发什么疯?”
可弦歌仿佛魔怔了一般,还是一下一下地,机械般,重重地砸着后脑勺。
“弦歌,宋弦歌,你给我醒醒。”
弦歌什么都听不到,只重复着动作。
脑袋砸在裴谦掌心,裴谦知道她有多用力…
渐渐地,愤怒悄悄变成了满满地心痛。
第十下,裴谦终于忍不住,将弦歌紧紧搂入怀里。
空荡而安静的办公室里,听不到一丝旁的声响。细细的抽泣声,慢慢从裴谦胸口漾开,听起来,是那样的可怜,那样的无助,她说,她没有保住孩子?
裴谦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这些年,她过得并不好。
人就是这样,你过得越好,我越恨你。
可你过得不好,我又会心疼。
裴谦将弦歌从办公桌上小心地抱了起来,走到沙发边,一同坐下。弦歌抵着他胸口,一直在抽泣,裴谦蹙眉,并不想承认自己此刻其实有些手足无措。
“别哭了。”
她跟没听到一样。
裴谦叹了口气,有些内疚地替拉好被他撕开的衣服。衣服的扣子已经被扯坏,不知道绷到了哪里,还好她腰间系着一根宽腰带,合拢双襟,扣上腰带,倒也无碍。
鞋,却掉在了办公桌边。
裴谦要起身,弦歌像是受了惊吓的小鸟,缩到他怀里,瑟瑟发抖。
“我不走。”他说。
他伸手抚摸着她头顶,像小时候一样。
小时候的弦歌也喜欢这样赖在他怀里撒娇,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也不管他是不是正在工作,是不是忙得不可开交。只要她不高兴了,他就是她的出气包。
那时,她跟宋家人的关系很不好,来找他抱怨的日子很多。
他是个男人,成天面对她家那些琐碎,也会烦也会厌倦,所以,就说了她一次。
就一次。
之后,弦歌就再也没有跟他提过家里的事。
她在一夕之间学会了懂事,也在一夕之间,筑好了一道城墙,把他挡在了墙外面。而他,还愚蠢地曾为此沾沾自喜。
也许,是他错了。
裴谦不自觉地将她拥得更紧。
过了好久,弦歌才终于平静了下来,却仍然伏在他胸口,沉默不语。
裴谦仿佛在一瞬之间,认清了某样事实。
这辈子,可能无论弦歌做了什么,他都没法真正的记恨她。
“别跟自己过不去,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伤害自己。”他微微碰着弦歌耳廓,却又不吻上去。
现在两人都清醒着,有些事,做不出来。
弦歌推开他的肩膀,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后,从他身上翻下,坐到了一边。
直勾勾地看着前方。
冷淡地像个陌生人。
“孩子葬在奥本山,有机会,你能不能去看看她?”
裴谦心头泛起一阵抽搐。
“那是一个意外。”过了一会儿,弦歌又说。
至于宋雅意,弦歌不想多谈,正如当年爷爷强行将宋雅意送走时她辩解的那样,闻家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她就是害死孩子的凶手。
裴谦…大概也不会相信吧。
不信也好。
办公桌上电话响了好几声,弦歌起身,被裴谦强硬地拉回原处,四目相对。之后,放在他西装里的手机也响了。
铃声吵得弦歌有点烦。
她不耐烦地掏出手机,手机上显示的,却是裴姑姑。
弦歌把手机扔给了裴谦。
裴谦低头一看,只说了一句,“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便拿了手机,走进了办公室里的休息间。
弦歌等了一会儿,起身,光着脚,他办公室里的地毯有点扎脚。
穿好鞋,弦歌隐隐听到休息间传来裴谦的声音。
他说,“姑姑,你放心,我跟她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
弦歌掏出手包里的化妆镜,看着镜子里的略显狼狈自己,牵强地,轻轻一笑。
裴谦听到落锁声时出门,办公室里已经没有弦歌的影子。
他忍不住一脚踢在了办公椅上。
“怎么了,小谦?”
“没什么,姑姑,你别担心。”稍作停顿,裴谦又说,“对我来说,宋雅意只是她妹妹,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
有些话,裴唤云话到了嘴边,却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到头来,他还是放不下那孩子…
裴唤云叹气,说,“那幅画,就放在我那儿吧。”
“好。”裴谦点头。
事实上,他也没想给自己添堵。
挂了姑姑的电话,裴谦烦躁地锤了三下办公桌,往下一看,散了一地的文件,他不得不重新捡起来。
手指碰到那份医院的检测报告。
裴谦皱眉。
既然是意外,她为什么又说宋雅意是害死孩子的凶手?
第22章
弦歌不知道宫佑宇是怎么说服爷爷的,但订婚宴定在了下月初七。
同爷爷通完电话的第二天,宫家的礼服就送了过来。verow的纯手工定制,光裙摆上的钉珠就得一个月,宫佑宇的确有心,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
裴谦曾送过弦歌同品牌的礼服。
那条裙子上镶嵌的璀璨珠宝熠熠生辉,又怎么会是眼前这些标印着奢侈品的玻璃制品能够媲美的?见过好的,此后云云,不过尔尔。
好在弦歌不是嫌贫爱富的主。
手工礼服糊弄小姑娘绰绰有余,虫子盯着裙子差点流了口水。弦歌不介意借花献佛,只是…不得不说,申城是个养人的地方,虫子得减肥了。
“我说,你该不会真打算嫁给宫佑宇吧?”
这些日子,弦歌一直住在萧公馆,虫子还以为那个装逼富二代没戏了…没想到,一转眼,峰回路转,两人都要订婚了。
弦歌笑而不答。
虫子心里就有数了。
逗完小狗的可颂扑了过来,满脸是汗。弦歌拿了手帕给他擦汗,顺带教训了两句,“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身体不好,不能跑得太快,药吃了吗?”
“吃了吃了,你太罗嗦了,妈妈!”
可颂不满地抗辩了一句,随即捂住了嘴,小眼珠看了看弦歌,又看了看弦歌身边的小穗跟虫子。
虫子跟小穗有些尴尬。
可颂虽然乖巧懂事,但到底只是个五岁多的小朋友,在外边还能忍,一到家,总有管不住嘴的时候,她俩已经听到好多回了。
老板的私事她们能问吗?
不能!
所以,听到了也只能装傻充愣。
弦歌笑了笑,“没关系,虫子阿姨跟小穗阿姨都不是外人。”
可颂朝虫子跟小穗鞠了一躬,似模似样地说,“对不起,阿姨,我不应该撒谎。”
一句不是外人,虫子心头一暖,再看着可颂,更是萌得她心都要化了…果然,当时没有抛下弦歌回美国,是正确的。
“走走走,阿姨带你去洗澡。”
从经纪人变成闻公子的贴身保姆,嗯,也不错。
虫子牵着可颂回房间,小穗盖上礼服盒子,欲言又止。
弦歌喝了一口咖啡,翻开了当季时尚杂志,“有什么话就说吧。”
小穗放下礼盒,回,“我觉得你还不够了解宫佑宇,而且那个男人…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东西。”说完,朝可颂房间里瞧了瞧,剩下的话,没往下说。
弦歌噗哧笑出了声。
小丫头情商不高,看人倒是蛮准的。
“放心,我有分寸。”弦歌说。
“那好吧。”小穗话也不多说,抱着礼盒起身,“我先把礼服收好。”
客厅里只剩下弦歌一人,和那杯早已经冷掉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