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只手从旁伸过来将白天手中的松柴接去。白天缓缓转过头去,见是傻姑。白天对她一笑,手上用力一提,那铁碗竟然纹丝不动,白天大奇,心想这碗就算钉在架板之上,我这一提之力,架板也得裂了,转念一想:“莫非架板也是铁铸的?”伸中指往板上弹去,只听得铮的一声,果然是块铁板。他又向左旋转,铁碗全无动静,向右旋转时,却觉有些松动,当下手上加劲,碗随手转,忽听得喀喇喇一声响,橱壁向两旁分开,露出黑黝黝的一个洞来。洞中一股臭气冲出,中人欲呕,白天忙不迭的向旁跃开。黄蓉、穆念慈与周伯通闻声走近,齐向橱内观看。
白天皱眉道:“老顽童,你在外面守着,我和蓉儿、念慈进去看看……”周伯通双手乱摇,叫道:“不,我和你们一起去。”黄蓉道:“我可偏不要你同去。”按说周伯通年长辈尊,武功又高,但不知怎的,对黄蓉的话竟是不敢违拗,只是央求道:“好姑娘,下次我不和你抬杠就是。”黄蓉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周伯通大喜,又去找了两根大松柴,点燃了在洞口薰了良久,薰出洞中秽臭。
白天将一根松柴从洞口抛了进去,只听嗒的一声,在对面壁上一撞,掉在地下,原来那洞并不甚深。借着松柴的火光往内瞧去,洞内既无人影,又无声息,周伯通迫不及待,抢先钻进。白天等人随后入内,原来只是一间小室。周伯通叫了出来:“上当,上当,不好玩。”黄蓉和穆念慈突然“啊”的一声,只见地上整整齐齐的摆着一副死人骸骨,仰天躺着,衣裤都已腐朽。东边室角里又有一副骸骨,却是伏在一只大铁箱上,一柄长长的尖刀穿过骸骨的肋骨之间,插在铁箱盖上。
周伯通见这室既小又脏,两堆死人骸骨又无新奇有趣之处,但见白天等人仔仔细细的察看骸骨,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只怕黄蓉生气,却不敢说要走,再过一阵,实在不耐烦了,试探着问道:“蓉儿好姑娘,我出去了,成不成?”他听白天等人叫她“蓉儿”,一路上早就“蓉儿、蓉儿”的照叫不误,也不用费事客气,叫甚么“黄姑娘、黄小姐”了。黄蓉道:“好罢,你先出去吧。”周伯通大喜,忙纵身而出。
穆念慈举起松柴,问道:“白大哥,你瞧这两人是怎生死的?”白天指着伏在铁箱上的骸骨道:“这人好像是要去开启铁箱,却被人从背后偷袭,一刀刺死。地下这人胸口两排肋骨齐齐折断,看来是被人用掌力震死的。”黄蓉也道:“我也这么想。可是有几件事好生费解。”穆念慈道:“甚么?”黄蓉道:“这两人为甚么死在这里?跟傻姑又有甚么关连?”穆念慈道:“那咱们再问问傻姑去。”黄蓉道:“我瞧那丫头当真是傻的,问也枉然。在这里细细的查察一番,或许会有甚么眉目。”
白天趁二女说话之时,举起松柴又去看那两堆骸骨,只见铁箱脚边有一物闪闪发光,拾起一看,却是一块黄金牌子,牌子正中镶着一块拇指大的玛瑙,翻过金牌,见牌上刻着一行字:“钦赐武功大夫忠州防御使带御器械石彦明。”黄蓉道:“这牌子倘若是这死鬼的,他官职倒不小啊。”穆念慈道:“一个大官死在这里,可真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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