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我不知不觉躺在萧禹行的旁边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毫无防备的撞入了他深邃如海的眼睛里。
我点点头,又恢复了冷漠的外壳,绝不在他面前示弱半点:“现在,你可以放我离开了么?”
“夫人,”他神色一下就冷了下来,“你就这么想离开我的身边?”
“我说过了,我不能原谅你。”
萧禹行沉默了一会儿,而后道:“如果我把孩子给你带回来呢?”
我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十分没骨气地有一瞬间想要放弃投降,但脑中警醒的那根弦把我给拉了回来:“可是有了这一次,我怎么去相信你不会再做出第二次?”
“杭一现在仍然未除,只要他一天未除,我就一天不能信你。”
萧禹行似乎被我那防备的眼神刺痛了,拂袖离去。
他离去之时,我似乎还能看到他胸前狰狞的伤口,又撕裂开来。
刺痛?
他也是会痛的吗?
我茫然地想着,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
之后的几天,萧禹行每晚都会回来陪我,身上带着浓浓的倦意。他也不和我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批着他的折子,而每当我闭眼睡下的时候,却总是感觉有一道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
就这么僵持了七天之后,在第七天的夜里,萧禹行对我道:“我明天放了你。”
我已经在这结界牢笼里待了足足有半个月了,几乎已经快忘了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人对于快乐的忘性是极大的,唯有痛苦才能在脑海中永恒。
在无限的痛苦的磨砺之中,我的反应居然变得迟钝了起来,听到萧禹行说的这句话居然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我没有说话,愣愣地将目光看向他,极为缓慢地眨了眨眼:“为什么?”
“我要离开了。”萧禹行道,“我日后不能够时时陪在你的身边,把你放在这里,若是杭一那边来人寻你,你竟是跑都跑不了。”
他朝我伸出手,但又顿在了半空中,最后嘴角扯出一抹笑来:“孩子的事情上,我的确对不起你。”
“但这绝不是你能够离开我身边的理由。”萧禹行笑得慵懒温暖,我却知道这是他惯常使用的面具,而叫人窥不到面具底下的真心。
“和离,想都别想。”他眼中浓墨翻涌,交杂着说不清也道不明的各种神色,“我放了你,你也别想逃。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会找到你。”
我呆立在原地,脑中像是塞满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
萧禹行走了之后,我半个月来第一次踏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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