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是嫁接技术?"杨国栋见状也好奇的问道。
"死了爹,娘改嫁!"楚防震目光一直看着陈双,却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惹得杨国栋扶着额头噗嗤笑出了声:
"别跟老子卖关子,赶紧的,说说看!"
经过楚防震一翻专业的讲解后,杨国栋的脸色是越来越扭曲,最后来了一句:
"这都是不一个娘生的,能同心吗?"
"只要是同一物种性质,是可以同心的!"
楚防震这么一说,杨国栋也特别感兴趣,说到时候他一定看看稀罕去。
楚防震随后说道:"既然陈大姑娘都开口了,趁着我也现在没啥事儿,带我去看看那些地!"
陈双自然相信楚防震的专业水平,他至少能分辨出来什么类型的土地有什么缺陷,至于土壤涵养分成分和优势,陈双知道,农大有专门的分析设备。
当然了,陈双还知道,普通农大的学生接触不到土壤分析仪,毕竟那只是一套分析仪器,跟教学题材沾不上边。
但是楚防震绝对有资格用那些仪器,毕竟他老子就是学校的副校长。
陈双这么想着,突然感觉自己想多了,出了大队的大院,楚防震终于表现出他的用意:
"我说陈双,你既然没有专业培训过,你怎么知道嫁接技术?"
京北算是农大的龙头大学,很多先进的培植技术都是经过高一层的分析,实验,再分析,总结,再改善,再实验才会对外公开甚至普及,达到贡献社会和国家的目的。
可是,这一项技术虽然也研究了那么两三年,首先普及的是果树嫁接,但是,蔬菜嫁接根本没有普及。
"看书上学的!"陈双说到。
"那蔬菜嫁接技术,你是打哪儿学的?"楚防震继续追问。
陈双很善于掩盖自己内心的动荡和想法,她波澜不惊的脸上还带着一丝少年尾巴留下的雅致,浅浅一笑梨涡深陷,甜美的像是孕育了十六年的陈酿。
"你猜!"
楚防震无奈的抚了抚眼镜框:"算了,你要是想说,肯定会说,不想说问再多遍,你也不会从实招来!"
陈双在和楚防震相处的这段时间,她其实有个问题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前世的楚防震能做出那么多天理不容的事情,可眼下,他儒雅睿智的脾气,甚至满身书香气息,根本和前世的那禽兽判若两人。
"行,我帮你,但是,如果试验成功了,那可要冠上京北农大实验成果的品牌!"
"哎呦,现在都不忘为母校争光啊!那要是失败了也冠上京北农大的名号成吗?"
"那可不行!"
楚防震抱着膀子当场拒绝,这不是家丑外扬吗。
"地改天在看,人家都在收麦子,我刚想起来我找杨村长还有点事儿忘了说!"
陈双现在是知道,楚防震为什么拿去看地当借口把她弄出来就是为了单独解他心头困惑的。
陈双也没等楚防震说话,又回了大院,她其实是真忘了问石头山煤矿的事情。
杨国栋那边的结果还没下来,但是杨国栋却说承包金额可能不是小数目。
"得多少钱?"陈双问道,最近这段时间陈双确实觉得家里的开支很大,如果上万,陈双断然棘手。
"差不多得两千多,而且,安监部门会上门查实安全性,最大的问题有可能会卡在孟县长那儿!"
"那就麻烦杨大哥帮我盯着情况,两千多块钱承包山头这也是情理之中!"
陈双说道。
前世,她看过一则新闻,大约是九零年的时候,有人花了十几二十万承包了三百多亩地的荒山,老板负债累累。
一开始也是为了开矿,但是,因为经验不足,发现全都是露天煤,山腹内一点煤都没有,他可以说是亏得血本无归,还欠了一屁股的外债。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能拿出十几二十万也是有本事的人,自然人际关系是很广的。
人际关系好,对于陈双的目光判断,这人的人品一定是站得住脚的。
可是赔了之后的三年时间内,老板颓废,老婆跑了,孩子也跟着走了,他打算死在那片荒山一了百了。
但是,有一位深谋远路的大老板却愿意出更高的价格买下这荒山。
可是,承包老板却从反面得知,既然大老板愿意出高价买这荒山,就说明,它的价值是存在的,而且更好的价值都存在。
老板才豁然发现自己的目光太短浅了,后来的几年他整整要了两年的饭,九八年的时候,一场洪水灾难,不少人流离失所,政府安顿人民群众紧急建造屋舍,所以在那个特殊时期商机也是遍地牛毛。
这座荒山光是开发商老板就上门了十几位,门槛都被踢烂了。
可老板依旧不松口,再后来,只能达成协议,开发石头山,光卖石头,就赚了两百多万。
两百多万啊,那是什么概念?就连陈双加上前世的经历,和现在的雄心,她想都不敢想八百多万要堆多大一堆票子。
所以,陈双即便没有想过能赚那么多钱,但是,投资,眼光,以及决心一定不能停滞不前。
陈双之所以知道的这么多,那是因为,这个人在凤城是响当当的人物,可谓当时传遍了整个凤城。
这人就是将来凤城菜市场和水榭湖地产开发商的老板,朱文路。
他成为老板是因为当时开发商订购他山上的石头,但是开发商却带着工程款跑了,打了一场官司,所以,水榭湖有一部分是法院判决给他作为工程款赔偿的,那菜市场也是他的。
到了两千年的时候,因为朱文路本来是个煤矿开发商,对房产管理各个方面都不太擅长,中途被发了财后摸关系进来的一位什么亲戚给套路了,随后,朱文路再次陷入困境,不得不把赔偿的房产给卖掉补足公司的窟窿。
想到这里,陈双不得不说,知道一些英雄壮举的例子,确实能点燃人内心深处的一团火焰。
虽然……好像想的有点远!
回到家里的时候,父母已经忙着耕地了,脚上全是泥巴,陈秀兰正蹲在井沿边刷鞋。
"妈,要不找孙家借头牛来耕地!"陈双说道。
"人家就一头牛,家家户户都在收麦子耕地,可不能耽误人家的事儿!"
耕地很累人,宋有粮感觉这把老骨头确实不如以前了,整个人都累的坐在板凳上连喘气都觉得费劲。
"不过,要是咱今年喂头牛,来年就轻快了!"陈秀兰说道。
"趁着现在庄家收了,糙粮也多,你去镇上买只牛犊子回来好了!"
陈双说道。
"咱家这老宅子,哪有地方养牛哇!"陈秀兰歘歘的刷着鞋子。
"不是有新房吗?"陈双回来也渴了,倒了一杯茶一口气咕咚灌了下去才说道。
"啊?新房养牛?你疯了吧丫头,人都还没住呢,就住进去牲口!"
陈秀兰一听这也太离谱了,这新房在咱们杏花村那可是头一个两层小洋楼儿,哪能给牲口住。
"要不,咱们挪到新房子住,这里养牛!"
"那就更不行,新房是你和凯凯的婚房,谁都不能住!"陈秀兰说道。
陈双放下碗擦了擦嘴:
"那就在院子里搭个草棚。"陈双说道。
陈秀兰突然止住了刷鞋的动作,这丫头怎么好像,很长时间都不怎么提她大哥的事情了?
以前,经常关心大哥啥时候回来。
陈秀兰刚要甩甩手上的水进屋跟陈双问话,却看见陈双回了自己房间,还关了门。
陈双得记账,八亩地她必须得好好规划一下,有些菜种是不可以嫁接的。
"老宋,你给凯凯打个电话,到底问问他还回不回这个家了!"
陈秀兰推了一把宋有粮,宋有粮迷迷瞪瞪的看样子是困得很,被这么一推醒了过来:
"干啥子?"
陈秀兰指了指陈双的房门,压低声音生怕陈双听到:
"我老觉得凯凯和双儿有啥事儿瞒着俺们,你打个电话,问问凯凯到底还回不回来了!"
"这里是他的根,他咋就不回来了?"
"哎……你到底打不打?俺得听着才心里放心!"陈秀兰有些不满。
"打,打还不行吗?"宋有粮从椅子上做起来,走到堂屋后墙摆着的长条案几边,抓过电话就拨了宋德凯办公室的号码。
陈秀兰一脸严肃的弓着身子伸着脑袋听着话筒里头的声音。
"嘟……嘟……嘟……喂?这里是军区……"
电话接通之后,陈秀兰挪了挪脚步,似乎生怕错过了电话里传来的一个字。
宋有粮赶紧说道:"俺找宋德凯,俺是他爸!"
"哦,老爷子您稍等,宋团长在操练场,俺去通知一声!"
随后电话那头传来搁下电话筒的声音咚。
宋有粮压低声音对媳妇说:"去叫了!"
"俺听见了,俺又不聋!"
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待,陈秀兰腰都酸了:
"这都等几分钟了?得多少钱呐,咱挂了吧,待会儿再打!"
老两口脑袋捧着脑袋看着电话机上的时间在一秒一秒的跳动,这一看不要紧,都十分钟了,宋有粮老脸一黑咔嚓挂了电话。
"差点就过十分钟了!"
陈秀兰仰头看了看头顶上的老式挂钟:"都快十一点了,咋还在忙呢?"
"俺再打一会试试?"宋有粮征求婆娘的意见。
"打!"
随后,嘟嘟嘟的声音再次传来,但是很快就接了电话,这倒是让宋有粮喜出望外:
"哎,你好……是凯凯不?"宋有粮转过头来还对陈秀兰低声说道:"这回接的快!"
"是俺,你爸!,你啥时候回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