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道:“这个我给你也留一碗吧,等你地里回来,也可以喝了消消暑气。”
赵强正低头洗着脸,一听她说这话,忙着就仰起了脸,满面的水也顾不上擦,滴滴答答地直往下掉,只知道看着媳妇,呵呵呵笑着直乐。
“噗,呵呵,呵呵,瞧你这傻样,还不快把脸擦擦。”翠莺见他那样,也噗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他。
赵强听她这么说,才想起来擦脸,忙拧干了巾子,擦起脸上的水来。
“呦,翠莺,啥事怎么乐啊?”小两口正呵呵笑着,篱笆院外进来个人,听到笑声走了过来,就见到了厨房里正乐呵的翠莺和赵强。
“呀,干娘,你怎么来了。”翠莺听到声音,向外张了张,就见到方氏正站在厨房棚外,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忙搁下了手里装绿豆的海碗,起身迎了出去。
“干娘来啦,翠莺,你就别待这里了,陪干娘回屋坐坐吧。”赵强也迎了过去,这厨房也不是待客之地,忙说了让翠莺陪进屋去。
“嗳,干娘,咱们进屋去坐吧。”翠莺应了声,说着就将围裙解了递给赵强,陪着方氏就往自个屋走去。
方氏上趟来翠莺还住在西屋,所以她自觉就往西屋方向走去,翠莺一见不对,忙挽起了方氏的手臂,笑道:“干娘,往这边走。”
方氏不解地瞧了眼她,到是没往其他地方想,径直跟着翠莺进了屋。一进屋,方氏就问了,“这是咋回事?”
翠莺也不知该如何跟方氏说,知道她一定会生气,于是,只能把话岔开去不提,“也没啥事,干娘,来,来,快这边坐。”
“少跟我打哈哈,快说,到底咋回事。”方氏和她相处了这么多年,哪里会不懂她的举动,所以根本不吃这一套,继续追问道。
“真没事,就换换环境,干娘今儿来有啥事啊?”翠莺岔不过,就只能轻描淡写提上一句,继续把话带去别的地方。
“换换环境,你真当干娘这么好糊弄啊,哪有人自愿换到小屋子里住的,上趟来你住那屋已经够差了,没成想这趟来更差,这哪里是人住的屋,要搁在咱们府里,马棚都比这大。”方氏瞧着这又闷又热的小屋子,心里就来气,只觉得自个闺女被亏待了。
“你说,是不是他们家的人逼你搬过来的,我记起来了,我上趟来,你那妯娌就在嘀咕这事,一定是她捣的鬼,对不对。”方氏越想越气,声量不觉高了起来。
翠莺忙挽着她硬是拉她在炕上坐下,拿起炕头的蒲扇帮她扇风,好让她降降火,嘴里一边解释道:“干娘,这真是我自个愿意的,你别气,你先听我解释……”
“我能不气嘛,别人这都骑到你头上来了,你还说这家人对你好,这就是对你好嘛,你以往也不是这么随意让人拿捏的,怎么这会被欺负了也不吭气,你也不用怕,有干娘在,别人休想欺负了你去。”方氏嚷着从炕上站了起来,就一副要去跟人吵架的姿态。
翠莺一见忙拉住了方氏,急道:“干娘,这是暂时的,新屋正在起呢,等起好了就会搬新屋子里去住。”
这么一通说,方氏才算停住了脚步,扭头道:“你可不要骗我。”
“我骗你做甚,你要不信,这会就跟我到院子后头去,泥匠们正在做活呢。”翠莺说着就挽起方氏的手臂,带着她往后面去了。
到了后头,方氏看见他们真在忙活着,这才算信了。赵强也正在那里同王泥匠说话,见到她们过来,忙迎了过去,笑道:“翠莺,带干娘来瞧起新屋啊,干娘,等这边新屋子好了,你可要常来坐坐。”
方氏这会气也消了,见赵强这般客气,自然也笑了起来,道:“我府里事儿也忙,很少有空,等得了闲,一定会过来坐的。”
翠莺一听,忙道:“干娘,你这么忙还过来,是不是有啥事?”
“哦,差点把正事给耽搁了,我这趟来,是要带你去绣庄一趟,昨儿我和绣庄的管事说了接小件绣活的事,他说让我带人过去瞧瞧,要是手艺还行,就没啥问题。说了这半天都忘提这事了,快,人还等着呢,你这就跟我去吧,”方氏一想到这事,忙催促了起来。
方氏这么一催,翠莺也不再耽搁,跟着方氏就准备往前头去了,赵强忙唤道:“用不用我陪你去啊?”
“不用了,你在这吧,我去去就回,不会耽搁太久的。”翠莺边走,边扭头回了他几句,之后就转回头去,跟着方氏走去。
方氏和翠莺走回前头后,方氏说道:“你平日里绣的那些都带上吧,给管事瞧瞧,那样对你的手艺也能有个数。”
翠莺应了声,回屋打开大木箱,取出这几日绣的几件小玩意,用帕子包了踹进怀里后,就出门跟着方氏往镇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