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回归到十年前的那个冬天。那时候的她,不过是个四五岁的孩童,天真无邪,整天跟爹爹吵着闹着要娘亲。
她们家,是边疆之地最大的府邸,最显赫的身家,最荣耀的身份。她从一出生起,注定就不是一个普通人。
她的爹爹,是朝廷发配边疆镇守边疆的将军。她的哥哥,年纪轻轻,文韬武略,样样俱全。年轻气盛,容貌无双,勾得不少少女怀春。
她们都说,她,苏七夏,是最幸运的女子。生的如此的身家,有疼爱的爹爹,护短的哥哥,那么多人的羡慕嫉妒,她一人独享。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唯独没有娘。
她不知自己如何长大,只知道自己记事起就没有见过孩童口中所说的温柔贤淑的女子,那个女子的名字叫娘。
那时的她,不服气自己没有娘,于是吵着闹着爹爹还她一个娘。可是,那时候的爹爹是什么表情呢?
生气?发怒?呆愣?难过?亦或是迷惑,甚至是淡漠?都记不清了,她一点都记不起来。她只知道,爹爹一生都没有娶过别的女人。
对她和哥哥,宠爱无比。
长大之后,她渐渐淡然。一个空无希望的等待,没有希望,就没有未来。直到有一天,在外巡逻的爹爹忽然风尘仆仆的跑回来,仓皇失措的冲进屋内,只为抢救一个木盒子。
那一天,天降大火,一道惊雷闪过,正好点燃了爹爹的卧室。她吓的瑟瑟发抖,窝在哥哥的怀里痛哭流涕。
她的爹爹,从来都不会这样的狼狈。在她的印象中,爹爹就该是光明的,正直的,是一切光明整洁的代言词。
可是,那一天,她的爹爹浑身乌黑,身上的斗篷被烧坏,乌漆墨黑的衣服破了大洞,露出黑黝黝被烧伤的皮肉。
昏迷不醒的爹爹,即便是在救治时也紧紧抱着那个木盒子,嘴里念叨着什么。她听不清,她也不想听清。
那个让她消失殆尽的希望,那个伤她最深的女人,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她在她出声的时候就走了,再也没出现过。
留下了一个木盒子,给爹爹当做念想。
这是一个多么狠心的女人蔼—她常常在想,如果娘真的看见她了,会不会想着回家来住?
自打那之后,一个小小的身板,不断出没于大街小巷,出没于江湖之中,出没于各种三教九流之地。
她不再是爹爹最宠爱的女儿,而是一个喜爱女扮男装的纨绔子弟。她不听从爹爹的教诲,不听从哥哥的教导,和家中的仆人们玩捉迷藏,渐渐变成离家出走,几月不回。
而这一次,她碰巧遇上了安碧落一行人,躲过了父亲派人寻人的下人,又阴差阳错的进了皇宫,得知另一番内幕。
娘,你到底是什么人呢?为什么那么多的人对你念念不忘。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到底,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苏七夏絮絮叨叨的说完,神色不似之前那般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