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那还剩半碗的水泡生米,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自己儿子喝了一半剩下的也不嫌弃,到了战场上,连草和树叶都能吃,更不要提生米了。
“殿下再来一碗吗?”森长可提了桶水过来。
此时周围先后已经围拢过来二三十号人,大多都是两人的母衣侧近和小姓,两人喝了白米水也略略心安。
“再来一碗罢!”信长让信忠坐到一旁。
其余人等才不管这个磨坊是谁家的,用刀子割开米袋,抓起碾好的生米塞进嘴里生咽下去。从凌晨开始打仗,打了四个小时,又跑路几乎跑了一个小时,铁打的汉子都饿的前胸贴后背。这时候是口吃的就能咽的下去,遑论是货真价实的大米了。
前田利家形象稍好,抓了一把米,一点一点的慢慢十几粒吸进嘴里,然后慢慢用口水泡软了,再吞咽下去。同时另一只手拄着一支枪,守在磨坊的大门口,查看着情况。
把喝了一半的白米水又递给信忠,信长长话短说,问了问信忠所部的情况。信忠稍微有些隐瞒,只说看到本队危急就赶去救援。然后遭到下山的北畠众突袭,河尻秀隆以身代死,信忠只和少少的几名侧近跑了出来。
感叹了一句,心下暗自允诺要好好照顾河尻秀长后,信长也不多话,闭起眼睛来假寐。信忠立刻把白米水喝完,起身去帮他爸爸换马鞍,给牲口喂料。
“殿下可以走了!”大概也就坐了十分多钟,前田利家就过来催促。
信长睁开眼,二话不说,便就起身。这时候什么事都不如逃命要紧,还远不是可以好好休息的时候。只有跑进了冈崎城或者安详城,才算是有个可以勉强歇息的地方。
这时候远离河边磨坊的街道上已经有不少向冈崎城溃败的士兵的身影,靠两条腿跑回来的步卒也终于有人跑到了这里。既然步兵都跑到了这里,那么山内氏的追兵很快也会赶到此处。织田信长可是见识到了那些越后以及高梨骑兵的厉害,真真是人马合一呗。
马上那长弓,一下一个,中者立毙,全是重箭。信长不认识自己有什么特殊,挨这么两下肯定也不能活命,所以还是赶紧跑就得了。
众人上马,二十多人的骑兵队伍在逃命路上就显得比较扎眼。森长可二话不说就把信长的头盔往自己脑袋上一系,让前田利家护卫着织田信长和织田信忠父子先跑,他带上七八个人在此等待个十分钟再跑,冒充织田信长,吸引追来的越后骑兵和山内军。
没有人有什么异议,这时候也管不了这么多,信长朝森长可点了点头,“务必到清须汇合!活着回来!”
“殿下速走!”森长可也不矫情。
“山内氏足轻大将本多平八郎忠胜前来讨教!”
街道上跑下来一名头戴鹿角肋立兜,身穿黑系威如来胴的武士,骑在一匹通身全黑的战马上,手中蜻蛉切在阳光下露出噬人的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