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物丢在眼前,于是土匪们的心眼一下就活泛了。
“最好让别人去打头阵,我躲在人群里边出工不出力;就算最后打不开这户宅门,等回到山寨,这包金银也有我一份,少说也够十来天的嚼裹。”
要是土匪们人人都这么想,那就不用打了,反正一定打不进去。
不如就此借坡下驴,收下钱客客气气同人家道一声好后转身走人……不但实惠揣在兜里,还不丢面子。
这就是过去会出现被打劫的大户人家居然主动出手打赏打劫土匪这种魔幻剧情的根本原因……人心,本就是世上最难揣测的东西。
言归正传。
听闻门外土匪乱哄哄地喝彩谢赏,胡管事不禁轻吁一口气,这脸色也由阴转晴。
然而就在此时,先前那个自称“草上飞”的土匪头子又咋咋呼呼地叫喊起来.
“素闻贵府向来出手大方,今日一见果然盛名不虚。咱虽是不服王化的荒山草寇,却一向遵循道上的规矩。既然尊上给了赏钱,我等自不会再出手加害为难。不过兄弟却有几句掏心窝子的话说与阁下。”
只听“草上飞”在门外阴恻恻地开口:“那帮与我等一起杀进城来的棒子花马队,却不像是要抢钱劫掠的样子……咱也听不懂那些人嘴里这里不转那里转的车轱辘话,不过瞧这意思应该是在找一个叫什么扬古力的满人将军报仇。”
说罢,“草上飞”得意洋洋地哈哈一笑:“咱不认识什么叫羊古力还是牛古力的满人将军,不过附近方圆几百里,也就盛京城里有一个鸟入的满洲将军,因此就将这些棒子带进城来了。待会儿若是这些没脸子过来,尊驾千万一口府上咬死和此人并无关系……弟兄们,走,跟咱回山寨大称分金,好生快活快活去!
此言一出,胡管事原本有些血色的脸庞登时就变得铁青,登时就跺脚大骂。
“这贼恁地心毒!附近十里八乡,哪个不知我武勋王府就是当年扬古力王爷传下的后人!这贼人早知此节,却故意瞒过那些棒子花马,抢先跑来这里假意讹诈;待好处过手,再将我等卖与已经杀红眼的花马队,论不定还要跟在打破宅门的花马队身后大肆抢掠……两下里好处都想要占齐,草上飞,你不得好死!”
胡管事一时怒愤难平,忍不住连连开腔切齿痛骂,脸上的神色也越来越癫狂,冷不丁竟从靴筒中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三寸匕首,朝着一个正抱着膀子蹲在地上打哆嗦的家丁刺下,一下子就捅穿那人的肩膀。
随着一声变了调的惨叫,大团血花猛地从那人伤口处四下飞溅,将胡管事全身上下都染得星星点点。
然而胡管事却对此恍若未绝,恰似刚从血池地狱爬出来的凶魔恶鬼,不停挥舞着手中带红的短匕:“嚎什么丧!等花马队打进来,你们全都得死,都给我起来拼命!”
就在这时,墙外突然传来一声腔调古怪的呼喊:“回头领,仇人就是眼前这家!”
凶名素著的花马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