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曾花钱托人套过那些王府下人的口风。听厨房帮佣的仆妇说,犯了疯疾的老王爷既不喊也不闹,只是天天一个人躲在兵器库房里“吭哧吭哧”地磨刀擦枪,任谁在房外招呼都不言语搭理,直到累得再也擦不动刀枪,才会出门吃饭休息,期间还能像正常人般和人索要茶水汤饭。可要是一旦有人动了王爷手中打磨的刀枪……”
其实武勋王爷本回发的疯疾本不关外人的事,反正‘稽查巡检往来商队’的差事实论起来,也就是收下商队供奉的银钱,而后发还一个许可经商的铜牌而已。
有历年的章程在这里,出不了什么乱子。
就算真有必须得王爷亲自点头的大事,那让府里管事的账房挑一个王爷吃饭时思维正常的空子,凑在旁边问一声也就是了。
对此不爽的主要是王府的几支后人,具体讲就是老王爷自家一嫡一庶两个儿子,外加自幼父母双亡,自幼养在府里当儿子的一个侄子……这要是老爹(伯伯)哪天擦枪时一激动抽风背过气去,家主的位置将来到底要交给谁来当啊?
说来也怪,老王爷理智正常时你问他什么都有回应,就是不能提这个由谁继任家主的事情,一提王爷就动怒,摔盘砸碗的让来人赶紧滚出去。
既然清醒的时候不行,那就找个王爷发疯的时候问问看吧。
然而这回闹的乱子更大,险些没出人命!
起因是老王爷的侧福晋架不住自家儿子软磨硬泡,仗着王爷往日里的宠爱,让贴身丫鬟到库房去寻擦枪磨刀的王爷来自己房中过夜,当晚也好吹一吹枕头风。
谁知那丫鬟刚进库房,话还没说几句就哭爹喊娘地往外跑,而老王爷居然一声不吭地攥着柄明晃晃的刀子在后面追,一直撵到库房跨院的院门处才返身回去。
经此一事,王府再也没有敢于在王爷磨刀擦枪时惊扰的胆大之辈,只苦了三位小主子天天带着各自亲信在王府之中搅扰叫骂,个个都拍胸脯说老爷平日最疼我。
“杨少爷明鉴,此时若上武勋王府递红包走门路,无论如何都会往死里得罪其他两家,毕竟谁也说不准将来风会往哪边刮不是?所以大家也只能耗在这里干等老王爷的疯疾不药而愈。对了……”
说着说着,王管事突然一拍脑袋:“听王府下人说,那一晚老王爷提着刀满院子追人之时,这脸上罩了一个十分古怪的面具,整张脸只漏出一对眼睛,无论看谁都用一种欲择人而噬的森冷目光凶巴巴得盯着你!杨少爷你说这个怪面具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
“一张十分古怪的面具?管事你可知这个面具究竟长什么模样吗?”
“到底长什么模样……对了,那个厨娘说,老王爷戴的那个面具根本不是人脸,整张脸都是格式长短不一的鸟羽,正中央还有一个尖尖的三角形黄鼻子,简直就像是一只尖喙深目的大鸟。”
王管事话音刚落,从其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年轻女子的惊呼:“赫哲人的守护神,鹰神安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