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的工钱离开……毕竟这开采河金需要很多人手,大量淘金客离开会导致河金产量直线下降。
为了尽可能得从淘金客手中榨取工钱,金矿主几乎想尽了一切办法,在淘金客夜间休息的工棚附近,从赌档到妓寮,各式销金窟是应有尽有……
只要淘金客一个把持不住,那么等一夜荒唐过后,这刚装上用血汗辛苦换回来工钱的钱囊就会再度空空如也。
就听王管事幽幽得叹气道:“人都是血肉长成的身子,就连马五爷那样身强体健的走山客,只是因为年少之时仗着身强血旺,见天趴冰卧雪,这才让寒气深入骨髓不得祛除,到老竟坐下一个老寒腿的毛病。”
可马五爷他当年也是全身厚袍皮裤,从头到脚扎束结实后才去趴冰卧雪,而那些淘金客却是精赤着下半身泡在那齐膝深的冰凉河水之中……这种工作怎么可能干得久长?!
“要不了多久,那些闹起寒腿,再也不得下河淘金的淘金客就会被金矿主像丢垃圾一般扫地出门,任由其在野地里活活冻饿而死!这产金大河的岸边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埋有淘金汉子尸骨的荒坟野冢……东家,这沙金矿区虽有金灿灿的黄金,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话说杨从循他见王管事说得险恶,忍不住也在心头暗自嘀咕犹疑;就在这时,却听那王管事有些迟疑着开口道:“东家切莫嫌王某嘴碎,那淘金矿区已是险地,然方才听东家的意思,现在貌似连黄家都被牵扯其中,这便更加不好了!”
王管事告诉杨从循,他原先带着几个过命兄弟上山落草之时,就听同山寨一个当过淘金客的弟兄提起过,说这辽西的几个大沙金矿中有一个矿区实际上是被黄仙们给控制了。
这个金矿虽然也有一个名义上的人类矿主,但那人却是个一举一动都唯黄仙命令是从的傀儡。
那个前淘金客曾信誓旦旦得向王管事保证说,自己当年曾上工的那个金矿就是黄家开的,因为这个金矿十分的反常:矿上既没有赌档,也没有妓寮!
听那个淘金客讲,这个金矿不但其它金矿常见的附属设施一概没有,就连矿主给付工钱的方式也十分反常:这个金矿的矿主不搞什么‘一两金,一两银’,而是每天散工之后,用手捧着一只巴掌大小的小黄鼬,让那只黄鼬伸出双爪,在每个淘金客当天的收成当中各抓一把当成矿场的抽头,剩下的自然就是淘金客的工钱了。
整个身子才巴掌大小的黄鼬,其一双爪子又能有多大?充其量也就抓走蚕豆大小的一块沙金罢了……只要不是运气太背,一个淘金客一天可以淘到两三块蚕豆大小的沙金;这种给工钱的方式可要比‘一两金,一两银’要多得多。
(清代黄金价格变化较大,比如清初迭逢战乱,黄金价格一路走高,最高到过一比一百四十多的兑换价;而清中后期,黄金价格较为稳定,一两黄金可换七八十两白银。)
然而事情古怪就古怪在这里,被小黄鼬抓走当抽头的金豆子一定淘金客当天收获当中质量最好纯度最高的那块沙金。
曾有淘金客在身上偷偷藏起一块当天淘选出来的沙金想要蒙混过关。
可是等小黄鼬抓走抽头之后,那人却惊愕得发现,早先被自己藏在身上的沙金……竟然变成一块光溜溜的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