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为了打探黄二奶奶下落的杨从循扛着胡三手提礼物,再跟赶集的货商赔了一个小心,没费多少功夫,就在周家窑镇上寻到那家供奉黑山奶奶的仙庙。
虽说是间供奉群仙之首的大庙,但在杨从循看来,这间黑山奶奶庙的规模,撑死也就和自家供奉祖宗神位的祠堂一般。
整间奶奶庙,从坊主庙祝寺监到知客香头火工,拢共就一个瞧上去约莫三十来岁,这脸上涂着一层厚厚的脂粉,腮边带三分酒醺之色,这发鬓还簪着一朵红绸绢花的半老徐娘。
这人抬头一见身穿便服(黑山奶奶不是道家供奉的三清正神,不能穿道袍前去烧香)还手提礼物的杨从循,登时就是咧开一张满是大黄板牙的厚嘴一笑:“后生你这是瞧上哪家的姑娘了?都包在周姨我的身上,管保是天上的仙女儿也给你说动了心!”
得,看来这黑山奶奶庙的庙祝平时还兼着其它的营生。
那一日,哭笑不得的杨从循费了好些口舌唾沫,这才让那位周媒婆相信自己不是上门求其代为媒妁的。
当发现杨从循身上确实没有多少油水可捞,这位周媒婆顿时就没了兴致:“线香搁香炉前边摆着,东墙边供桌上供得就是仙家们的牌位。老规矩,想问事儿先得给黑山奶奶上三注香,再去仙家牌位面前化一陌顺溜纸……记下想问事儿的仙家名字回来告诉我,俺们当家的搁后间屋炕上倒着呢……你说老整这些零散玩意儿干啥?又不挣几个钱,到时还得劳动我走街串巷得替他喊人去。”
奥,感情这还是间夫妻庙?
看来这当家的由于收入不高夫纲难振,又受不得老伴儿的唠叨,这才躺在后屋炕上生起了闷气……打住,咱往下说正经的。
却说杨从循毕恭毕敬得捻起三束线香,凑在香案旁的长明灯上燃着了,先举香过顶,冲着神龛上得塑像诚心诚意得举香拜了三拜,这才将香插在香炉之中,抬眼往神座上细细看去。
原来这黑山奶奶竟是一个面容慈祥的白发老妪,上身着玄底镶金团花滚绣袍,下套嫩绿掐牙百褶裙,脚穿一对大红凤头鞋,左手持一柄龙头竹枝拐,右手托一个带叶仙桃……果真是成仙得道的老熊仙,端得变了一身好相貌!
给黑山奶奶敬过了香,杨从循又伸手从一旁廊柱上取下一串金箔银锭串(给死人烧的假金银锭,民间避讳称顺溜纸),凑到香炉旁用火烧化了,又转身冲着东厢供桌上的神位拜了三拜,这才凝神去看那些神位上题写的仙家名讳。
然而杨从循从头看到尾,又从尾看到头,并没有发现自己想拜托问事的仙家,登时就颇为疑惑得开口向那周媒婆问道:“敢问黄仙家的牌位究竟供在何处?为何这供桌上一个黄仙的神位也没?”
(出马仙的一大特点,就是可以从这位仙家给外人报的大号上,一眼看出这是个什么仙儿……比如胡翠花是位狐仙,常某龙或柳某是柳仙,而黄仙一般都叫黄某郎。)
却没想到,杨从循这一句话问出,对面那个周媒婆顿时将双眼一瞪:“你这后生好生不晓得轻重,谁不知这黄仙既邪性这心眼儿又小,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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