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夜色中潜藏身形,但是别忘了,这斗篷底下的衣服可比斗篷的颜色浅多了!
更何况这身黑色的斗篷根本就不是梁崇儿自己的衣服,而是陶房发给他的工衣……这身衣服实在太大号了,披在梁崇儿身上都能兜住风,走起路来晃晃悠悠的。
(时常烧窑的陶房温度高,窑工们穿不住衣服,往往会赤着身子,只在胯下穿一条犊鼻裤遮羞,再在身上罩一件大斗篷;一来是在往屋外搬运出窑陶器时护体防寒,二来也可以防止窑中火星溅到自己身上。)
本来一团漆黑的地方,却突然间闪过一大片白;待再度转黑之后,又像是兜着风的布单一般来回颤巍两下,这要还看不出有鬼,那杨从循就该找大夫看一看眼睛了……着家伙!
话说那胸口重重挨了杨从循一镖的梁崇儿见自己的行藏已经被人看破,只好乖乖得掀开身上的斗篷,站起身来冲着身在暗处的杨从循讨饶,为求活命,还一口许下百两纹银的天价酬劳。
就在梁崇儿他说得吐沫横飞之时,突然从其右前方的黑影中传来一句冷冰冰的命令:“扔到斗篷,两手互扣,慢慢举到胸前,走到有月光的空地上。”
那人话音刚落,就有一枚钱镖‘铛’得一声射在梁崇儿,咋的满地尽是细小的火星:“别想搞什么花样!不然下一镖就会冲着你的那对招子招呼!”
梁崇儿见对方的戒备心很重,也不敢再多说旁的,赶忙点头应了两句好,就将按那人的命令,将十指相叠扣,就这样举着双手,点头哈腰得慢慢走到一块洒满月光的空地上:“英雄,好汉!您的吩咐咱都一一照做……就请高抬贵手,饶小的一命吧!”
却说梁崇儿刚战战兢兢得按那人的吩咐做完,就见那片黑影中猛然有一道寒光闪过,于此同时还传来‘呛啷’一声利刃出鞘的声响。
紧接着,一个身穿青布道袍,头绾牛心发纂,手持一柄清霜宝剑的道士,打暗处缓缓迈步而出……不是本书第一帅气男主杨从循,又是哪个?
见杨从循现身,梁崇儿脸上的谄媚之色更盛三分:“道爷,道爷,小的一向敬重冲虚羽士,但凡路过道观,那是一定要进去供奉几注清香的……那些旁的虚的姑且不论,但说道爷您行走江湖之时,又如何能短少得了盘缠?小人这就举手奉上百两纹银,还请道爷您高高手儿,放小的一马。”
杨从循一听就‘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拿眼上下打量了一下梁崇儿精赤的上身和那一条绡薄单裤:“百两纹银?就你?你准备怎么给我?”
只见梁崇儿分外讨好得赔笑道:“道爷您别看小人一副身无长物的模样,就眼下这时节,谁又会随身带着百两纹银走路,那些银子都被小的藏在下处的土炕中了……道爷您若信不过小的,小人这裤兜里尚有几块零碎金子,道爷您伸手一掏,便知小人绝没有说谎。”
说罢,那梁崇儿就用右手的胳膊肘冲着裤裆正中偏右的地方轻轻一划,接着将嘴再咧开几分:“那装金子的暗袋就在这里……要是道爷您嫌脏,那就让小人自己掏出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