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两个圈子里的人,他不该有需要杨新笃帮忙的地方,可这位马姓老客眼下还真就有一件非得杨新笃帮忙不可的事情。
据杨新笃后来的转述,数年前那位马姓老客的师傅应行内一位前辈的邀约,与其一同去关外猎捕一种十分珍奇罕见的野兽。
谁知这位老师傅竟然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后来这马姓老客动身去关外探听师傅下落时才惊悉,原来当初那群人上山猎捕山兽时出了意外,在山上折损了一大半的人手,而他师傅就是那些没能活着下山的人之一。
要知道,关外那些莽莽群山中有着数不清的危险,敢去这里采山的采山客们个个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的主儿,心里十分清楚干这一行的危险性,没准将来哪一天自己这百十来斤就得扔在那山上。
因此在得知师傅不幸亡故的消息之后,这位马姓老客从山下集市上胡乱买了些酒水祭品,在冲着师傅上的那一座山的方向痛哭祭祀一番后,就将一切都抛之脑后了。
现在,这个马姓老客必须抓紧时间赶回京城去给师傅家人报丧,同时也要拿到他师傅留给他的东西。
按道理说,马老客他师傅做了这么些采山人,一定留下了不少东西,但问题是绝大多数东西,这马姓老客他都不能碰。
因为师傅家里的东西那是留给师傅家人的……总不能师傅死了,你这个做徒弟的就把师娘娶了,要了师傅家的财产吧?这不像话啊!
那么这个马姓老客他到底想要拿到师傅留下来的什么东西呢?
答,这些年他师傅经营出来的人脉和路子;有这些人脉路子在手,马姓老客从山上采下来的那些山珍可就不愁找不到买主了!
可是为啥马姓老客要这么急急忙忙得赶回去抢师傅留下来的人脉路子呢?因为他还有俩师弟,而且这俩人还和他这个师兄……不太对付。
然而后来的事情偏偏就像马老客最担心的方向发展了,他那俩师弟为了和自己抢夺师傅留下的人脉,到处造谣说自己学艺不精,没能学到师傅的真正本事。
这下事情可就大条了。
毕竟马老客这样的采山人干得是‘信’行。
这采回来的东西真不真,全凭你一张嘴说;你说它是成形的花鹿胎,那它就是成形的花鹿胎;就算你用小号的麂子风干冒充,不是经验丰富的老采山客也分辨不出来。
一旦有什么关于你的风言风语传出,那些老主顾第一时间就会对你心生疑虑,之后便不肯再照顾你生意了。
最后这位马老客找到京城地界上最大一家山货庄的掌柜,求他出面,在业内给自己说一句公道话。
然而那家山货庄的掌柜在听了老客的请求之后却没有说话,等略微沉吟片刻之后,就丢给老客一个难题:“看在你师傅当年是咱熟识的份上,想让咱出来说这句场面话也不是不行。不过最近这镇国将军府的老福晋一直寒咳不愈,府里请出京城松鹤堂的乐老夫子来给号脉之后,开了一张需要用到一颗百岁以上老山参的方子。”
只见那山货庄掌柜捋着山羊胡子冲马老客微微一笑:“如果马兄弟你能去关外为咱淘换回一颗百年山参,让咱也能跟着过趟手混点汤水,这个忙咱就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