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多么不孝。如今,我却做了一个注定会让他们更加伤心的决定,夙渊,我是不是太差劲了……”
夙渊面上的笑意消失,问他:“什么决定?”
杨御曦亲吻他捂不热的手,道:“所以,为了赔罪,夙渊跟我一起回家看看他们吧。”
夙渊微微皱起了眉,仍在问他:“御曦,你做了什么决定?”
杨御曦嘴角含笑,对上他的眼睛,道:“当然是跟媳妇一起走,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陪着你。”
夙渊心一颤,目光却直直的看着他的脸,良久,他道:“你会后悔的。”
杨御曦将他的手贴在脸侧,露出一抹调皮的的笑来,“夙渊,若是见到爹娘,他们会告诉你,凡是我做出的决定,从来没有后悔过。”
夙渊鼻一酸,眼前生平第一次被泪水模糊。
杨御曦笑了,拿了怀中的帕子,轻柔的拭干他的泪珠,又擦干了鼻间清亮的东西。
末了拧了拧他泛红的鼻尖,笑道:“我家夙渊是爱哭鬼呢,真可爱。”
夙渊却不管不顾,只哭着环住了他的脖子,抱得紧紧的。
原来,他一直都是寂寞的,抱住杨御曦的这一刻,夙渊才明白。
阴兰心经的内力颇为霸道,到达第四重后,随着内力的运转,便会时时刻刻产生阴毒,阴兰教历代教主只能坚持一个月,若不及时排毒便会生生冻死。
到了夙渊这里,却更是变本加厉,他天资出众,生来经脉皆通,阴兰心经学得快,阴毒如今也积累的快些。
仅仅七天,他只能窝在杨御曦的怀里,呼出的气都带着白雾。
马车摇摇晃晃走的极慢,可是看到夙渊的身体状况,杨御曦并不敢加快速度。
两人正在回苏州的路上,十城的距离走了小半,此时正好到达两城之间的交界处,一个名为天龙山的地方。
夙渊紧紧闭着眼睛,躺在杨御曦怀中急促的呼着气,杨御曦将身边的毛毯全部裹在他的身上,可是怀里仿佛抱着一个冰块,半丝热乎气也没有。
杨御曦呆呆的,下意识的抱紧着怀里的人,他知道,夙渊必定是极为难受的,可是,他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天色渐渐暗了,很快周围一片黑暗,没有一丝月光,杨御曦将马车停下,马匹喂了草,缰绳拴在树上。点了篝火,立起锅子,将精米洗净,又洗了一些红枣莲子,放在锅里加了水煮着。
他回到马车上,抱起了昏睡的人,察觉到动静,夙渊眼睛微微睁开。
杨御曦亲吻着他的额头,抱着他来到火堆旁,小心的拥着他坐下。
“乖,”他说:“我们烤烤火,一会儿就不冷了。”
夙渊往他怀里缩了缩,他的眉毛结了霜,嘴角却露出一丝微笑。
烤了半天火,锅子里的粥散发出阵阵香味,可是,夙渊的身子还是冷的。
杨御曦怔怔的看着安睡的夙渊,心里却涌起巨大的绝望。
心爱的人在怀中慢慢失去生命,他却无能为力。
眼眶微红,他紧闭了眼,忍下了满腔酸涩。
杨御曦用一只手盛了粥,送到夙渊嘴边,
“夙渊,醒醒,吃了东西再睡。”
夙渊虚弱的睁开了眼,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粥,便扭开头不再喝了。
杨御曦将碗中的粥喝了,放下碗,又往篝火中加了木柴。
渐渐的,篝火中最后的木柴燃尽,夙渊的身体终于有了一丝热乎气。
昏睡了许久,夙渊终于醒了,他睁开眼睛,便看到黑暗的天空,察觉到周围渐浓的湿度。
他嘴角笑了笑,小声道:“御曦,快下雨了。”
杨御曦抵着他的头,低声嗯了一声。
夙渊抬起手,摸摸他的头,柔声道:“回马车里去吧,我有东西送给你。”
杨御曦抱紧怀里的人,避开光源处,掩饰泛红的眼睛。
进了马车,关上了车门。
宽大的马车中,夙渊轻喘着从暗隔中拿出夜明珠,玉泷沙帐在明珠的光辉下,显出淡淡的红色。
夙渊对杨御曦笑了笑,解开了冰蚕丝做的腰带,衣裳滑落肩头,乌发披披撒撒落满白皙的肩膀。
杨御曦呼吸一窒,万万没想到竟然看到如此场景。
理智告诉他,夙渊的身体受不住,可是,眼睛不听话,直直的看着那副美丽的身子,
夙渊笑了笑,伸出手拉着他,抚上了自己的胸口,
凉凉的胸口触碰到温热的手掌,夙渊舒适的叹了口气。
抬起上半身,夙渊抱住他,吻了下去。
玉泷沙帐中,□□无边,天边响起一道闷雷,大雨倏忽而至,雨滴噼里啪啦的打在马车顶,小小的马车中,仿佛是另一个温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