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四口温馨的用了午饭,说了一会子话。贾赦因着旅途劳顿,很是疲乏。丽娘见状,打发迎春姐弟回了东厢他们的住处,然后上前扶着贾赦去了内室,服侍他歇了午觉。
洗刷干净,吃饱喝足且疲劳至极的贾赦头一沾着枕头就呼呼大睡起来。丽娘坐在床边看着好几年没见如今却满身风霜,满脸沧桑,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丈夫好一会儿,直到听见他疲劳极致的呼噜声传来才回过神,起身替他掖了掖被角儿,放下幔帐,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到了外间,丽娘又吩咐守着的丫头警醒些,仔细留意里间的动静。丫头忙不迭的点头应下。丽娘略顿顿身子,回身看了内室一眼,然后喊了丫头跟着她去了东厢迎春姐弟处。
贾赦这一觉足足睡到夕阳西下时分才醒过来。
用罢晚饭,一家四口坐在年华居的外间闲话家常。
贾赦休息过了,褪去长途跋涉的疲劳彻底的缓过劲儿来了,这才有心思仔细打量起迎春和贾琮这一对小儿女来。
望着站在身前亭亭玉立若一株新荷的迎春,想着她的婚期已经定了下来,再过一个多月就要出嫁,贾赦满心满眼的不舍。想着她刚出生的时候,弱的像一只不足月的小猫似的,睡着转眼就出落成了闺中待嫁的大姑娘,明年此时说不定已经为人父母了。贾赦心里又是一阵感慨,果然是岁月催人老。不服气都不行啊。
回过神来,贾赦吩咐二喜道:“你去内室把我的箱笼里的那一个黑檀描金的匣子拿过来。”
二喜忙道了一声“是”,然后掀帘子进了内室。
不一会儿,二喜拿了匣子走了出来。
贾赦接过匣子,自顺袋儿里掏出一个精巧的荷包,打开来,拿出一个做工精致小巧的钥匙来。打开匣子,拈了三张纸出来递给丽娘道:“这是给迎丫头的添妆。”
丽娘接过,粗略看了一下,最上面一张是一个五顷地的庄子的契纸,第二张是一座五进宅子的契纸,最下面一张是一间铺子的契纸。三张契纸的业主的名字都是迎春。
贾赦见了丽娘看过,看了迎春一眼,才解释道:“自打两年前迎丫头的婚事定了下来,我就开始替她置办这些了。原想着她回嫁到京里,我早先给她预备的庄子和铺子都在京里。可是后来她却要嫁到南边儿来。后来,我让立行帮着寻访,又在南边儿重新给她置办了产业,也好方便她往后就近打理。至于那座宅子依然还是再京里,听说张家渊哥儿书读得不错,去年已经中了乡试,有了举人功名在身。往后他定是要进京会试。张家历来清贵,爷们儿即使中了进士也大多是从底层京官儿熬起,到时候,迎春跟着进京也好有个落脚的地方。你看,这样安排可妥当?”
丽娘听了,心下明白,贾赦这样安排确实周全。回道:“还是老爷心疼闺女,事事想的周全。”扭头看向一边脸蛋儿红得像涂了厚厚一层胭脂,头恨不得低到地上去的迎春,笑道:“迎丫头,别光顾着害羞了,还不过来谢过你爹爹了。”
迎春看了丽娘一眼,有些羞恼地跺了跺脚。强忍着心中的羞涩,抬头看着贾赦,郑重的蹲身行了大礼,道:“谢谢父亲,劳烦您挂心了。”说着,放松了下来,很是中肯的向丽娘和贾赦保证道:“爹爹和娘亲放心,女儿往后嫁到张家也定会好好过日子的。绝不会辜负您二位疼爱女儿的一片心。”
丽娘看着眼前自那么一丁点儿大的小丫头养到如今已经要嫁人且几乎从来没离开过自己的闺女,心里又酸又涩,眼泪就快要掉下来了。可是看着她娇宠着长大的迎春如今已经懂得自强,自立,即便嫁人了也不会委屈自己的,丽娘心里又不觉升起一股自豪和成就感来。她这十七年的心血总算没有白费,到底把原本可能性格懦弱的闺女□□成一个懂得自我爱护,自我保护的姑娘。
贾赦也是一阵激动,大声道:“好,好,这像是我们贾家出来的姑娘。柔韧又不是刚强。”说毕,又锣碌乃灯鹆俗嫔系墓础
丽娘见贾赦这样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得意样子,也不由笑了起来。由着他在那里滔滔不绝。看着一旁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贾赦想要亲近又有些害怕的贾琮,招了招手,贾琮忙自椅子上溜了下来,快步跑到丽娘跟前,钻进她的怀里。
别看贾赦对于女儿迎春一幅慈父的样子,可是对于小儿子贾琮可就没那么纵容了,只见他忙止住了话头,瞪了贾琮一眼,斥道:“一个男孩子哪里学来的这么娇气的样子,都开蒙了,还天天这么腻着娘亲的道理。还不给我站好了。”
贾琮被贾赦这么一吼,吓了一跳,想哭又不敢,看了看丽娘,想要寻求庇护。
丽娘虽然因着贾琮刚生下来差点儿养不活的缘故,一向对他最为娇宠。由此也养成贾琮有些似女孩子娇气的性子,心里本来很是担心他长大了过于阴柔,正想着该怎么让他改掉这个毛病,这会儿有了贾赦的教导,她是巴不得的。再说,为了维护贾赦作为父亲的威严,丽娘也不会当着孩子的面儿干涉贾赦作为父亲行使教导之权。
看着丽娘没有出言袒护自己的意思,贾琮又看向迎春寻求帮助。迎春作为土生土长的古代女子,这些年跟着丽娘在江南到处游走交际,很是见了一些世面,十分清楚男孩子的教养十分重要。这些年她虽然离开了京城,可是时常和两位哥哥通信,荣国府里的消息她还是知道的。关于二叔贾政家的宝玉的丰功伟绩她可是一清二楚。只要一想到贾琮可能变成宝玉那样,她心里就很是着急。所以即便心里对于幼弟带着祈求的目光很是心软,可是为了他憋一憋他的性子,到底硬了一回心肠,转开头不看他。
贾琮见没了救星,磨磨蹭蹭地自丽娘怀里站起来,强忍着泪水与害怕,乖乖的站到贾赦跟前,双手垂在身子两侧,抬头挺胸。
贾赦这才有些满意的笑了一下,道:“这才像个男孩子的样子。可不能像你二叔家的宝玉似的。娇娇弱弱,没事儿就知道哭,没一点儿担当,一有事儿只知道往女人怀里钻。”
待贾赦过足了严父之瘾,停住了口,见丽娘和迎春都定定的望着他。心下有些不自在,他到底话多了些。握拳放在嘴边,低低咳嗽两声,道:“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迎丫头带着琮哥儿早点儿歇下,明儿一早琮哥儿跟着我去外院见人。”
丽娘本想开口拦着些,但顿了顿,还是打住了。
迎春带着琮哥儿行了礼告退,自回了东厢房。
丽娘起身和贾赦一起回了内室,洗漱歇下不提。
至次日一早,贾赦带着贾琮在正院见了老宅各房的主事人。细细分说了此次南下的诸多打算。
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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